“王上,这份新制的税率仍是有些问题,还请再加考虑啊。”
“王上,改道修河之事是否有了定论,快到汛期了,若是再不定下,怕是要推后了。”
“王上……”
“好了好了。”众臣的频繁催促声被厉王不耐烦地打断了,“本王知道了,这些等本王回去之后再好好考虑吧。”
“王上,原平公主是否已经回来了?”文渐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他如今年纪大了。时望念他年老,想让他归乡养老,可文渐却执意不应,原因只一条,那位黄孟成还站着,他就不能退缩。
这么多年,两位老了许多,可这份对仗之意,却是丝毫没有因年纪减退。
可文渐问的这也是许多大臣心中的困惑。
时毅虽也接触政事有段时日,可不管是从处理效率还是正确性上,还是比不上时望,再加上确实空缺了一段时间,众人都有些盼了。
“对了,我正要找你们说这事呢。”厉王一时喜悦起来,激动地跑下了台去与众人说,“姑母昨日已经过去了,只是她说有些劳累,因而近日不来上朝。若是诸位爱卿下了朝无事,就去她宫中问候一下,让她早些来主持大局啊。”
“这……”大臣有些犹疑了。
没想到厉王这般主动,倒让大臣有些下不来台。
谁会愿意自己干不好然后让人来接手,可厉王偏偏迫不及待要甩手的样子,让人说不清到底该庆幸还是哀叹。
厉王急匆匆就结束了这场早朝,临了,拉了几位老臣重臣,就往时望的宫殿去请人了。
可他们连门都没进,就被人拦下了。
“公主有些疲累,这些日子要休息,不见外客。”殿外的宫女如是说道。
厉王听了便急了:“这税率和修河的事可不能再拖了。姑母,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最后一句,厉王都用吼出来的了。
可屋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见众臣愁眉苦脸,厉王差点都要冲进去找人,时望终于是走了出来。
“你们这般在宫中吵吵嚷嚷算什么样子!”时望一出场便怒气冲冲,也将在场的人吓到了一些。
厉王却并不怵多少,而是迎了上去,将朝上那些臣子是他说的话又对时望重复了一遍,把情况描绘得不能再急了,就差把话说清楚,直接让她来接手了。
可时望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甩了袖子道:“这些事我一点都未听说过,也不想知道,就该由你和大臣们解决。怎么,还来找人来了?你是觉得这里写着你想要的答案,还是这里能解决你的问题?”
时望一直黑着脸,又是这样的语气,着实让厉王也有些不适应了:“可是这些都是大事情,若是不解决,会影响朝事的。”
厉王也是这些日子实在被烦得头疼了,改了几次方案都不被认可,一催再催便急了,来找时望。
而等他再请时,时望却发着火直接进了屋,不再应声,让厉王和众臣都措手不及。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声感叹,却仍无可奈何。
众人兴致勃勃来寻,却败兴而归。
厉王无奈,苦闷地回到了政务殿中,只能依旧埋头苦看那些个又被送回来修改的方案。
他在殿中想了许久,东走西荡,坐立不安,又翻看了许多从前的旧例,绞尽脑汁,思量过后,才开始动笔。
刚开始时艰涩难行,慢慢畅通起来,最后写到淋漓尽致,甚至将前面写的又修改了一遍。
他吐出一口浊气,拿起刚写的文案来看,觉得甚是满意,略微思索一刻,又开始提笔,开始写第二份文案。
这次无论思绪还是动笔都十分畅然,立马又完成了。
他早间的那份焦灼已经换成了自信满满,他拿着刚写好的几份文案,又往时望宫中去了。
“姑母,这些是我刚刚改好的文案,你帮我看看,我先放这了,晚间再来拿。”
说着,他便放下了文案,高兴走了。
可等他晚间来取时,却发现这叠东西并没有动过。
“这……”
厉王刚要拍门,却发现里面的灯光灭了许多,像是要睡觉了的样子,也不知究竟是不愿意见他还是真的要休息了。
厉王拿回文案,依旧是败兴而归,不知明日该如何与众臣们交代。
而屋内,等外面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之后,点点烛火重新被燃起,春姑姑担忧的面庞和时望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在摇曳中渐渐清晰起来。
“公主,其实王上已经拟好了案文,你为他稍微看一眼可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问不问?我看了又能如何。他送案文来时的笑意你听出来了吗?他对自己所写的很满意,便不需要我的认可。若是我多加指点,不是反而令其挫败了。就算我指点了他,得到了大臣的认可,他可会为此真的骄傲?如此这般,倒不如便不看不帮了。能让他自得应该的责备和赞赏,都是他的运数。”
春姑姑能明白时望想让厉王成长的意愿,只是这般未免太冒险了。
“那些都是大臣们早间也来请求公主裁决的。其实可以稍看一下,再原封放回去就好了。都是国之大事,若是真出了差错……”
春姑姑说不下去了,这样的后果,是她不敢妄言的。
时望却并不担忧:“谁都是一步一步锻炼出来的,好坏的结果,都需自己承担。没有吃过亏,就不知有多经过有多重要。总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