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黄两位大人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黛后又想出来别的法子。
这些其他族国送来的质子已经在兴都呆了许久,也该让他们自己写封信送回国中,用来报告平安。
黛后让各人都手书一封,附上个人自己的贴身之物,随信一同送往自己父母手中。
不过,这些信是与黛后自己的亲笔书信一同送去的。
所写之事倒与之前的相对应,便是各个族王来信,请求宽恕秦将军那件事。
黛后在心中书写了自己对于秦将军所下的处决,将罪状分条缕析,就差明明白白写上谋逆两个大字。
这么一来,既回复了各位族王的来信,也将秦将军的处罚一一告知,让人无从辩驳。
这次的信,黛后倒没有瞒着诸位大臣,而是自信满满,将这项举措告知了众人,又问是否办的妥当。
这谁又敢说办的不妥当呢?
众臣们皱着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其中的不利之处心知肚明,却都不敢出声相告。
将各位公子、公主写给族王的信,与国书放在一起寄出,这不就摆明了用孩子们威胁族王吗?
有了孩子在黛后手中,又有谁敢对此事有疑议呢?
叹而不及,就连诸位大臣也对黛后的此举无话可说。
没了原平公主对黛后的制衡,黛后是愈发胆大了。
先是不顾国书严肃性而私下撕毁,如今行胁迫之举,子袭与其他族国的盟交能好起来才怪了。
“这公主究竟是犯了什么病,怎么连着这么久都不来朝上啊?”
“我也觉得奇怪呢。这公主的体格你我都是知道的,怎么就这么容易突染重病了。这要是真的,也该找个好医者看看,这要是假的……”
说道此处,众人便说不下去了。
“文大人,你与公主向来有密聊,可有去府上问问,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文渐本就垂着头皱着眉,突然被人这么一问,就显得越发苦大仇深了。
“我怎么没去问啊。可我连门都进不了,又怎么能知道公主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呢。”
“啊,这……”
众人一听连府门都进不去,大致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这下可就更难办了。
眼见黛后压制着原平公主,却没有办法能让原平公主能有反击之势,这又如何是好。
也别说反击了,就连这消息能不能传进府中去都还是个问题,又怎么能指望原平公主能出来反驳呢。
可多亏了那面透风的墙,当夜,原平公主便收到了黛后所作所为的密信。
寥寥几笔,其背后牵扯出的意义却是十分重大。
若是再这般由着黛后下去,轻则断灭国盟,重则再起战事。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子袭而言,都是坏的打算。
思来想去,时望手中能用来抗衡黛后的,也只有先王那份密诏。
可此密诏一出,便再无回头路可走,黛后也再无翻身之日。
时望不想将事情做的那么绝。
事到如今,时望只能赌上一把。
她即可书写了一封信,压在那块砖下,第二日来看,果真已经被人拿走了。
只能期盼韦大人是可信的,只能期盼,那个人还有办法自救了。
微大人收到时望的书信后,立刻从自家府上动身,赶往那罚部牢狱。
他要见的,便是那位叛逆之臣。
秦将军一见这位韦大人,并不觉得相识,看了一眼便有闭上了眼,好似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是原平公主让我来找你的,”韦大人确认周围守卫都听不见后,半蹲下来,隔着牢栅与他说道。
听到“原平公主”四个字,秦将军的眼睛便立即睁开了。
他看向这位大人,嘴角擒起莫名的笑意,似是打量他与时望究竟是何关系,又为何来帮她传话。
韦大人并不在意他是用何种眼光看待自己,只说道:“公主说,如今臣子人人自危,太后不得臣心,秦将军要想出来,便只能靠自己了。”
秦将军轻嗤了一声,本以为原平是对自己有什么指示,没想到竟是让他去自保的。
“你去告诉公主,秦某人的计划正在进行之中,让她放心就好。”
韦大人似是被他的自信感染,便也不多问,转身便打算离去。
“你又是为何倒戈相向,就不怕黛后也重拾你的旧帐,治你旧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杀过人,对吧?”秦将军挑着眉问他。
韦大人毫不避讳,就应了下来:“我从前确实杀过人。而且,我杀人的原因和现在一样,都是因为有人挡住了我的路。为保大局,牺牲几个又有何妨。”
被他这么一说,秦将军倒对他来了兴致,转过身来听他细说。
或许是这两人确实是同一类人,韦大人也并未隐瞒。
“当初我科考之时,为求一地之籍,不惜冒用了他人的姓名。那人原得了我的银子,便答应我保守这个秘密,不想我高中之后,却来想我勒索更多钱财。为了我自己的前程,以及往后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了,以绝后患。”
“可惜他的尸首被人发现了,我又被找到了证据,判明了我的罪证,被关在了狱中数年,平白错失了许多机会。直到黄大人看中,将我从狱中拎出,才算再有机会一展宏图。”
“你后悔了?”秦将军眯着眼问他。
““后悔?”韦大人轻笑一声,“确实是后悔。”
秦将军嘴角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