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丽等联盟之国的没落就是从那次事件开始的。
自那以后,各人看可丽王都带着些奇怪的神色,赫王则再也未与可丽王说过话。
可是可丽王自然不能忍这样近似背叛的事件,以强劲的手段让人臣服,却只得到更为逆反的行动。
之后的事情便如被告知的那样,可丽王只能尽力相信秦将军,拼命也要将他留下,作为己用。
而他如何被秦将军暗算,如何突发疾病,皆是后事了。
黄孟成坐了官位,自然是风生水起,此外,黛后对他的有意纵容,亦是他日渐羽翼丰满的原因。
这日,他忽然提出了一个建议,让众臣惊叹,让黛后欣喜。
“既然从前线抓捕了些逆军将领,自然是要处置的。问了这么多天也未问出些什么事情来,我看,不如就直接斩杀了,也好扬子袭风范。”
此言一出,令众臣诧异。
这些将领是敌军的不假,若要杀,也该在战场上杀,怎么有在盘问后杀害的道理。
况且,这其中许多是投降了的,之前答应带回兴都,也是答应了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如今又出尔反尔,怎么还有大国风范。
那些战败国,已经答应了严苛的投降条件,为这付出许多财物与人力,甚至将本国公子、公主送来当人质,为的就是息事宁人。
如今再将降将杀了,不就是在他们的脸上踩上一脚,不给面子嘛!
就算能忍耐这样的欺凌,又如何不在心中憋上一口气,愈酿愈深,越发不满,迟早有爆发的一日。
这又怎么能保百族长久的和平呢?
时望即可表示反对,却并未引得黛后一丝一毫的认可。
“战败之国,何谈尊严?既然认输,自该认罚,只让他们赔些钱又如何,不过是小痒小疼。况且,这些逆将杀我子袭多少人,沾满了多少将士的鲜血,若是将他们放回去,还不知会酿成多大的祸患。不如就安息与此,也算给那些将士的家人们一个交代。”
时望见她心中想的全是“立威”二字,自是觉着不妥,竭力力辩:“太后所想为子袭立威不是不可,可是如今已经有了许多条例,皆能让他们新怵,何必又来一事。常言道物极必反,还请太后深思其中的利害关系。”
黛后脸上的笑意倏尔收敛了,冷着问黄孟成道:“黄爱卿认为如何?”
“臣认为公主之言有理。”
黛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又道:“不杀这些降将也不是不可,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他们先吐出各自军中机密。若交代了,别说是不杀他们,就算将他们放回国中,又有何不行。可若是不交代,就不能怪我等不给机会了。”
黛后一听又来了精神:“这个方法好,就这么办吧。”
于是便这样安排了下去。
可这哪里能算一个好办法。
这些将士们若说了机密,便是叛国,就算能侥幸回去,又怎么接受那边的处置。
相信不管在哪个族国,泄露军事机密都是死罪。
说了是死,不说也死,又让人如何抉择。
这般用心,实在险恶。
看着志得意满的黄孟成,简直难以相信,他竟然还会有这般谋略的时候,与从前舒朗模样天差地别。
时望往旁一看,其他将士皆沉默不语,没有意见,想必是因刚得了赏,不好反驳。
忽然,眼神微动,发觉祁平有往外走的趋势。
“咳咳。”
时望咳嗽一声,示意祁平莫要冲动。
只他一位武将出来反驳,定要遭黛后针对。
祁平收到她的眼神,又退了回去。
“他们在战场上打了败仗,被各自族国作为弃子抛弃,才听信了言论,同意来到子袭。可如今这样……是我害了他们,我就不该让他们到兴都来!那可是七十五条人命啊!”
“你在说什么话!”时望忙止住了他的话头,这样的言论被人听到,传到黛后的耳中,必会受罚。
时望张望四周,无人发觉,才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对他们这些将领有感同身受,可他们终究是敌将,万不可以他们为要。”
祁平无奈点头。
之后的发展正如时望所料,那些将士无路可选,十几位自尽在了牢房中,其他的不是选择告知,便是硬刚到底,牢中日日回响着他们的骂声。
这些人,一律立即处决了。
可此事到此还未结束,这种恐慌甚至蔓延到了在太学中就读的质子们。
他们是从宫人们交谈的言论中知道此事的。
这些人中多是王族中人,自然知晓本国将士们的名字,可听见他们就死在自己身边,死在兴都境内,定然怕得不行。
这样的消息传播最快,小朋友们每日都聚在一起,自然就将这事传得人人皆知了。
小孩子最怕这种迫在眼前却看不见的危险,一时间,都惶惶然,看随便的一个巡逻将士,都觉得是来杀害自己的。
他们日日围着卢颖,问他是不是他们也会受到那些将士一般的待遇,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们被处死了。
看着孩子们惊恐无助的神情,卢颖无言以对。
卢颖将孩子们的状况告诉了时望,时望未与黛后请示,便请这些孩子们下学后到府上用膳,甚至亲自去宫中接送。
这般防范,是人都知道为的是什么缘故。
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袒护,就是明目张胆跟黛后呛着。
那些将士,时望无能为力,可这些孩子,时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