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自回子袭后,便将与前琏王,大公子白玉惘谋划之事告知政王,相信自这之后,琏国对敌方的钱财支援会受到影响,如此一来,对子袭的境况也能稍好一些。
可政王想要的不止这么点。
这场战事已经有半年之久,未来还不知会延续到什么时候,此时的优势也并不一定能延续至往后,他所想要的,是彻底的上势,是能让可丽等盟国望尘莫及的战略优势。
他止不住地在殿中咳嗽,可还是坚持着与众臣谋划。
“不管是怎样的友盟之国,都不一定能相助到最后。能依靠的,还是自身的力量。泽清,你去安排征兵事宜,尽快征得足够多的将士,也好在此战中占得优势。”
宁泽清有些犹豫:“陛下,之前便有了对百姓加重税务,如今又再度征兵,恐怕会有民怨。再有,维持现有将士的军费调度已属艰难,若是再加上新兵的支出,怕是会难以为继。”
政王一手扶着高椅,一面凌厉地命令道:“那便将赋税也加重,以调军用。此次战事为的也是百姓的安危,难道他们连出一点钱财也不肯吗!”
宁泽清接下此事,便去做了,另安排了几位教士,帮他在选人时以做把关。
他眼睛不好,不能看得清楚。可这是王上强制的命令,不得不服。
不光是宁泽清,时望自琏国回来后,也发觉王兄的脾气越发容易点燃了。
身为一国之君,想必也有很大的压力吧。
听闻自己出游琏国期间,乌老有回过兴都,时望便趁着宁泽清外出的时候前去拜问,以防两人见面的尴尬。
乌清笙叹着气与她说道:“将军的眼疾过了许久,已经算是旧疾了。再用药也难有大的好转,祖父也琢磨了许久,才开出一副药方来。只是不能治本,能让眼睛再看的清楚些都算有效了。”
时望沉默不语,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乌清笙见她平静的面容,藏着许多不知名的情绪,便与她说道:“公主也莫再将此事藏在心中了。既已成定局,便无需太过伤神。只有一事,还望公主答应。”
时望忙将跪下的乌清笙扶起,说道:“乌姐姐有事直说便好,何须这样。”
乌清笙思索良久,慢慢吐出真心:“我知道公主对将军退亲之事耿耿于怀,我也是对他这般有些怨言。可是公主知道,将军的心中从来没有放过自己,都是众人。他这样做,有他的用心,我也不好多说。只望公主原谅他,能多体谅他说的无情的话,也算是今生有缘相聚过,不会有憾了。”
她这话说的有些古怪,时望却也找不出什么错,便答应了她,全然不知这背后的痛。
虽宁泽清已经奉命在征兵,可政王仍不满意这样的局面。
“还有一些族国置身事外,王妹你与他们打交道多,可否有把握将他们拉拢?”
时望心中有些紧觉:“王兄,那些不愿掺和战事的族国,不是自身兵力有限,便是不愿搅扰这些乱象,又如何拉拢。况且,就算将他们拉拢到我方,战力不足,在战场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没有足够的训练,又怎么能杀敌制胜呢。”
“那又如何。”政王斩钉截铁道,“就算只派一千人,也是我方兵力上增加了,便能多上一丝的胜算。再少的人,就算不会挥舞兵器,在后方支援总能行吧。”
“可是……”
“不必说了,极力拉拢便是。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话语,分明是将其他族国当作工具一般了。
时望心中一寒,轻声应下,却不愿去做。
有些族国本就不干世事,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那些族王听闻此事之后,自然不愿出兵相助,政王以贸易来往为威胁,强迫他们,最后也只收了大约一万的兵马,既无系统的训练,有无长期的磨合。
这么一支五花八门拼凑而成的军队,又能有什么用?
可政王要的就是兵力人数。
不仅如此,政王还向已经来兵相助的族王们请求从各自国中再调些兵马,以补牺牲将士的数量。
族王们沉思再三,有的拒绝,有的答应。
已经有兵马外派相助,又要求更多兵力,若是自己国中有事,又该如何。
政王见有些族王不愿,便拍凳子,怒道:“一点都没有共进退之心。”
可眼下最受急的是子袭,又不是其他族国。
时望看着一日日暴躁的政王,总觉得他变了不少。
他太急了,这场战事来得匆忙,屡有不利,政王太想将此战平定,以致无所不用其极。
这般样子,只让人觉得冷血与狂虐,对战局并无好处。
总有人会因此受够的。
当财部大臣来报,说一地的民众因不愿缴纳高额税率,砸了地方衙门,还在聚众闹事。
“反了天了!”政王拍桌而起,“将作乱之人尽数剿灭,一个不留!”
“王上息怒!”
地上跪满了一地的臣子,都劝政王莫要这么冲动,恐伤民心。
政王已经到了气头上,这么多臣子反对,更搅得他怒火中烧,势要将这些人处以板刑。
“陛下,就算您将臣处以死刑,臣也不能看着陛下犯下错事。外患事小,内乱是大。若是将国中事务搅乱,又如何能肃清外围之乱。”
这是一个死谏的臣子,政王被他一气,咳嗽不止。
可他仍未停止:“陛下可知前万黎是如何覆灭,陛下可千万不能踏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