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紧急,政王与宁泽清与正殿上议事。
时望入内汇报情况,看见宁泽清的身影,有些诧异。
“原平,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宫中好好养病?”政王说道。
此时,宁泽清才微微回头,对着身后的位置鞠了一躬。
看得出来,他并不清楚自己确切的位置在何处,只是按着礼数罢了。
时望走至宁泽清身前,行了行礼,略微高声对他说道:“宁将军,近来身体可好?”
宁泽清身形微顿,回道:“有劳公主挂心,臣一切安好。”
他眼前模模糊糊印出女子的身影,看不真切,只是听声音才能知晓是何人。
看样子,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眼睛的情况,时望心中想着。
那他是以怎样的心态,才能无需别人帮助,还能入宫来议事?
时望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楚。
“王妹为何事而来?”政王问道。
时望这才想起此行的正事。
“原平深夜求见,是为当日纵火烧我宫殿的真凶而来。”时望跪在地上,言语中有不容侵犯的威仪。
她既是公主,现在便是履行她公主权威的时刻。
“真凶?难道不是黛后吗?火场中遗落的一应物证,可都指向了黛后本人啊。”
“并未如此。”时望解释道,“此次事故,黛后乃是受害者,真正行凶,又嫁祸给黛后的,是她宫中一位宫女!”
这是时望、黛后与桑平公主商量过后定下的说辞,或者说,是桑平公主仁慈,才放过愫后一马。
此事关系重大,愫后如今有孕在身,若是将其定罪,怕是朝上后宫,都要掀起波澜。
而抱着大肚子的愫后本人,留着泪在桑平公主面前磕头,哭的梨花带雨,实在于心不忍,才让愫后交代出黛后宫中的眼线之人,代为定罪,才放过她这次。
若是之后还能再犯,桑平公主便亲自去王上面前说出她的罪行。到那时,清殿中所关之人,怕是也要换一位了。
能保全自身平安,愫后自然马上说出了眼线的名字,黛后立即转身,去找那位宫女算账。
桑平公主不愿再见她,便抹着泪自己走了。
而时望,便厉声斥责了愫后,其压迫之势,比黛后还要重上几分。
政王听完这事,十分气氛,即刻下令,将那位宫女处斩,而黛后归回原位,没有补偿,也没有奖赏。
宁泽清虽看不清时望汇报面上的表情,可是听着她的话语,还存着些隐隐的怀疑,眉头也皱起了几分。
“王兄这么晚,还与宁将军在此议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望问道。
“确实。泽请说,他有了……”
“王上,”宁泽清打断了政王的话语,“公主如今并无将职,这些事情还是不必告诉她了吧。”
“哦吼吼,”政王有些尴尬笑道,“宁将军此言并非没有道理。况且,王妹,这几日你辛劳了不少,我看,还是养身体为要。这些琐事,就不必费心了。”
看样子,王兄还是信不过自己,才不让自己知晓这些事情。
而宁泽清为何如此说辞,却是时望心中难解的谜题。
时望依诏告退,眼睛深深地望着那衣着单薄,不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分毫的宁泽清。
她知晓宁泽清有他自己的用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他目前的情况,反倒是宁泽清更不愿意看到的。
时望选择尊重宁泽清的选择。
过了许久,政王与宁泽清商量完了事宜,宁泽清便自行回府。
他如今眼力缺损,眼前之景只能看个大概,而脚下路况实在难以看清。
可他不能露出半分不便之态,仍是按着平时的步子走着,并未放慢半分。
这样走路,多少是要发生状况的。
面前的门槛一时没有看见,宁泽清突然被绊了一下,虽不高,却仍快要摔落在地了。
此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拉住了宁泽清。
“宁将军想事情太入迷了,怎么都不注意脚下的门槛了。”
是时望的声音。
“多谢公主。”
宁泽清道过谢,想将手臂从中抽离出来,却被时望紧紧握住了。
“正好,我与乌姐姐许久未见了,想去宁将军府上看看他。将军应该不会介意我与你同行吧。”
“公主,你……”
“难道说,宁将军是嫌弃本公主了?”
宁泽清无奈,只好同意她的同行之邀。
在路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个顺路的人走得近些罢了,可是宁泽清心里清楚,时望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公主殿中的火,应该不是区区宫女所为吧?”宁泽清问道。
“将军既认为我不该参与军务,那将军,自然也不该过问宫中之事。”
时望言语平淡,宁泽清却听出了些火气,不便多问。
两人沉默着走了许久,从正殿到宫门口,从宫门口到宁府。
从前,时望觉得这段路有些长,走起来浪费时间,现在却觉得,这条路太短太短了。
终于,时望不为人所见地搀扶着宁泽清走到了宁泽清大门,叩门喊人后,时望在宁泽清耳边,以只能两人听见的话语说道。
“你放心,你眼睛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宁泽清略有惊诧之意,可此时,他也能感觉到,臂上那早已熟悉了的温度突然消失了,夜间的凉风吹在那处,更显得凉了。
此后,不管是上朝时,从宫门口到正殿的路,还是下朝后,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