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山上的人好像已经逃光了。”
时望今夜也算历了一场火战,虽很是惊险,好歹是死里逃生。
希望这么大的举动能为其他分散的队列争取一些生机。
“现在我们要去原定的位置集合吗?”将士又问道。
时望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再往西面走,怕是凌晨也赶不到那边了。”
“那我们该怎么与他们汇合?”
“不用汇合。”时望道。
众将士惊讶。
一早,辰王坐着马,骂骂咧咧回了宫城中,眼下的乌青可以解释他这么暴躁的缘由。
因事情生变,宫中消息,让他去山脚下巡视一周。
辰王心中原就有一股怨气,胡乱指挥了人去随便找找,反正子袭的人一定是趁势躲在了山顶,山脚搜人,怎么会找得到。
辰王觉得这个决定本就是错误的,也不愿花大力气找,可又不得不听那人发来的建议,便只好硬着头皮熬了一晚的夜。
辰王身处高位,从未有过如此的境遇,心中有气是自然,再加上确实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就这么空手回宫城,必然又恨又气。
当辰王在马背上历经了多次差点因打瞌睡摔下来后,心中怒气越盛。
他冲进大殿中,叫嚷道:“你这想的是什么馊主意,还说什么定能将其攻破抓捕,结果呢,你看看,人家占了你原先的位置,在山上占点了!”
辰王语气这么不善,可却仍是要听其中之人的指挥,也着实矛盾了些。
一同在上位坐着的眷王从中缓和:“兵事本就多变,一时不慎,稍差一招,也是有的事。不过,也并不都是坏消息。”
辰王不解。
眷王招手:“带上来!”
将士们捆绑押解着数十名穿着子袭将士甲胄的人上殿来。
“我带着我国中将士,在外定点围扰,倒是捉到了些人来。我见着他们时,一队中便并无多少人,偷摸着从林中逃走,被逮个正着。看来还是有些人浑水摸鱼偷出去的。”眷王解释道。
“这可不一定只是有些人,恐怕还是大多数人。”殿上另一位做主之人说话了。
“秦将军这是何意?”眷王问道。
这第三人,便是当初被宁泽清于烛之北之役中打败,而后落荒而逃的前万黎之将,亦是后来到了秋日宴上,投奔可丽的秦将军。
秦将军道:“能被眷王偶尔抓住这一小队人马,我便知他们是为何而去的了。”
秦将军慢慢走到殿中,在这些被捕的子袭将士中来回走动:“他们并不是偶然被抓,而是有许多人像他们这般,划分为小队逃出树林,这样才能掩人耳目。此时,恐怕大部队已经汇合了。”
“那山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那么多人,就不一起逃出去吗?”辰王语气不善。
“那些上山的人,自有其他使命。吸住我们这边的目光,不就能为队友谋一条生路了吗?况且,他们的人,怕是也不怎么多,否则,这么死路一条的局,怎么可能会冒险上山?”
辰王一听这话,便摩拳擦掌笑道:“既然他们人少,那就去将他们团团围住,一网打尽!反正现在山火都快烧完了,等火一灭,就能将那些子袭的人抓回来了。”
辰王转身要走,忘了方才是多么浓的困意了。
秦将军出言阻止他:“辰王稍等,他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众人惊讶。
殿中,方才入列的将士中,子袭将士蒙混在内,其中就有穿着辰国将士服装的时望。
她之前并未前往与大部队会合,便是想一探辰国中的形势究竟如何,这一出闹剧又是为何而起。
因而,当她碰见辰国士兵在山脚搜寻时,便偷袭了几人,夺了他们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假装是辰国将士,跟着一起回城。
等进了宫城,才渐渐发觉此事背后的隐秘。
辰国背后定有其他原因,她多少猜到了一些。可没想到,辰王的结盟居然有眷国和她从前的手下败将秦将军。
辰国与眷国联手对付子袭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之前在处理百族事务中,这两国都没讨到好处,所以想要报复。
而这个秦将军,之前从阵前逃走,再也没了音讯,如今俨然一副辰王与眷王都要将他奉作坐上之宾的模样,便更让她费解其中究竟是为何故了。
时望埋着头,伪装在人群之中思索着,听道秦将军这句“他们已经来了”,顿时头皮发麻。
抬眼一看,秦将军蛇蝎般的眼神,正紧紧盯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十分诡异与猖狂。
被发现了!
时望大惊,挥舞手中的枪,将她身边不是自己人的人打在地上,与她一齐伪装进殿的人,也纷纷亮出兵器,一同反击。
“将她拿下,不要打死了!”秦将军高声道。
周围的三方将士纷纷上前,对这些突然倒戈之人围在一处,一同攻击。
终是人数差距悬殊过大,纵使时望武艺不凡,也被多人连番的击打,失去了还手之力。
时望颈上架着刀,只能任人宰割,被捆上粗麻,压到三位上者面前。
秦将军一手托住时望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邪笑道:“好久不见,副将大人。”
眷王问道:“秦将军认识这人?”
秦将军嗤笑一声:“化成灰也认得。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丧家之犬的地步。”
秦将军摘下时望头上扣戴着的军帽,接下束发的玉带,与时望相互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