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这边渡劫的动静,可不是白无常想遮掩就能遮掩的了。
所以这一天象被无数普通人看到,惊异于现在下个雷阵雨怎滴还会如此可怕?
有天师混在人群中也在惊疑不定:“这是哪位知名大师的天命雷劫?这是要成圣了吧?圣宗啊?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其中,就有白眉天师。
老先生还像往常一样,跑到了捡漏一条街上闲逛。
他才看上了一把壶,打算仔细研究研究。
哪怕就是不买回去,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嘛。
正看着,天现异象,随手一掐算,竟然跟自己还有几分缘法。
白眉天师“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心说:“老夫的师父早就坐化多年,羽化登仙了呀?”
“老夫的徒弟就没有一个争气的,怎么可能走到咱前头?”
“所以,这缘法从何而来,又映照到了谁的头上呢?”
琢磨了半天,没寻思明白,白眉天师摇摇头,想要置之不理。
可真要放下,他心头总有莫名的急躁和不安。
白眉天师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那只有天师才能看懂的劫雷天象,最后还是决定前去一观究竟。
主意一定,他发觉心中好似有什么松宽开了。
“嘿?!”
白眉天师觉得邪门了,好信儿的背着手,两条小短腿紧着倒腾,气喘吁吁的出了这条热闹的街市,拐进了无人的黑暗中。
只见他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符,“啪”的往身上一贴。
刚刚还哆哆嗦嗦喘不上气来的小老头,转瞬好像吃了盖中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跑出去八条街围观人家渡劫都不带喘的,有劲!
只是一临近,白眉天师就察觉到了这事发中心小区的不同寻常。
那一层结界他眼熟啊。
这个规模,这个手法,怕是白无常亲自出手了。
白眉天师惊疑不定的四下里一扫,就看见了正严阵以待的熟人。
“这不是武大吗?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还给封起来了?难道不是我辈天师渡劫?”
白眉天师立马跑向了一脸老实相的阴差,想从他那儿打听出点什么来。
武大听到传音,四下一扫,就见到白眉天师向他跑了过来。
未免天师这个样子像个神经病,被爱管闲事的好心人打电话送去精神病院,武大从空中落了下来。
只是位置站的不好,他身后正是肯德基老爷爷的立牌。
于是......,白眉天师一副慈眉善目的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好似正在跟另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的照片立牌亲切的聊天。
聊的内容还是什么神啊鬼啊雷劫啊什么的。
这副画面比他仰头看天慈祥微笑更加的诡异。
不少人路过时,都隐晦的多看了他两眼,眼中满是怜悯和同情。
“唉,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得老年痴呆,以后还是让爸妈多打打麻将吧,总比这样好啊。”
“说的是,明天我就买一副新麻将给爸妈送去,咱也表表孝心。”
“挑字大的买,爸妈年纪大了,老花眼,牌小了看不清写的啥。”
“嗨,老牌友打麻将都靠摸,人家会记牌,也能把自己的牌面背下来,要不打麻将怎么能治疗老年痴呆呢?”
......
一对小夫妻从白眉天师身边经过,留下了这样一段对话。
白眉天师:......
白眉天师瞪了一眼站在肯德基老爷爷身前的阴差,幽幽叹道:“武大啊,你该喝药了。”
武大:......
白眉天师又幽幽叮嘱一句:“记得按时喝,别断顿儿。”
在武大风中凌乱不知所措的小眼神目送下,白眉天师转头直奔结界而去。
站到结界前,白眉天师再次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张黄纸符,将其贴在了结界上。
纸符如同水纹的起点,让结界荡漾起了圈圈涟漪。
涟漪晃荡间,白眉天师抬步穿了过去。
他的第二只脚才落地,身后的纸符已经化成了细细的纸灰,随风飘散。
白眉天师抬眼,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
“人妖?”
“不,是半妖!”
白眉天师捂了捂心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那虚弱小老头的模样,看得浑身是血的白无常一脸无语。
这表象还真的挺能骗人的,就连他都想甩手递过去一瓶速效救心丸,给这糟老头子压压惊了。
白无常翻了个白眼,身上腥臭的血迹让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果然是杂交半妖的血,味道都是最低劣让人作呕的。”
对面身上无一处好皮的半妖闻言,整张脸又扭曲出了一个新高度,色厉内荏的咆哮着。
“你给本座闭嘴!被废了根基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本座?”
白无常面不改色,轻描淡写的轻飘飘吐出一句:“至少老娘风光过,现在也是人人垂怜的陨落天才。”
“你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有资格跟老娘一较高下?”
对面半妖脑中最后维持理智的那根弦,在白无常这句话落定时彻底崩断了。
“该死的废物!纳命来!”
发了疯的半妖不管不顾的冲向了白无常,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是想要自爆妖丹,与白无常同归于尽。
白无常轻喘着,握着哭丧棒的修长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他其实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没有寸进,再无未来。
可不只是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