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过的学生几百个,从事的职业五花八门,还是第一次听说干农业的。
吴骏点点头说:“嗯,种点儿水稻,酿点儿酒什么的,小打小闹。”
林晚荣跟在两人身后,听到吴骏说种种地,酿点儿酒,差点儿没栽个跟头!
好家伙,你吴总也好意思说自己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还能创办那么大的公司,认真干起来那还得了。
“既然是你们公司自产自销的东西,那我可不客气了,质量好的话,我给你做做口碑宣传。”周映雪听吴骏那么一说,便也不再拒绝,毕竟是自己学生的一片心意。
几句话的功夫,仿佛又回到了校园的时光。
周映雪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爽朗,不拘小节。
吴骏和林晚荣跟在周映雪身后进到一间小小的房间内。
房间内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放满教材的书桌,墙角放着一套老式的衣柜。
整个房间内也就这三样家具。
而且,房间内的温度,比外面也高不了多少。
这么冷的天,屋里竟然没生火!
看到自己曾经最尊敬的老师现在的生活条件,吴骏心里有些不舒服。
按说,以周映雪的教学水平,哪怕提升不了特级,高级教师也是妥妥的啊!
在中学里任教,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资也有保证。
她怎么会沦落到在这种穷乡僻壤的乡村小学任教?
这些成为了吴骏心里的疑团。
不过,他也知道,当着周映雪的面直接问的话肯定不合适,太唐突。
“家里简陋了点儿,吴骏和林叔随便坐吧。”
周映雪把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递给林晚荣,朝吴骏道:“吴骏你坐床上吧,家里没来过客人,没准备多余的椅子,你们先坐,我找杯子给你们倒水。”
周映雪招呼两人一声,便去拿放在办公桌旁边的一只暖水瓶。
吴骏赶忙道:“周老师不用麻烦了,我和林叔坐坐就走。”
林晚荣只是点点头,他话很少,吴骏说什么就是什么,全权代表他了。
周映雪笑笑说:“怎么?嫌老师这儿没得招待你啊?来家里了怎么能连水都不喝。”
周映雪对自己现在的境况很是坦然,且并不忌讳谈起。
这样一来,反倒是吴骏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作罢。
安顿下吴骏和林晚荣后,周映雪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热腾腾冒着热气的热水递到两人手里。
“是不是对老师的现状有很多疑问?”周映雪坐到吴骏身边,主动聊起了自己的现状,神色也没有任何不自然。
吴骏见周映雪这么坦然,他也不躲躲闪闪了,索性直言道:“是有些好奇,以周老师的教学水平,不说拿特级教师,高级教师肯定是没问题,怎么回村里教小学生了?”
“现在的条件虽然差了点儿,但却是我这辈子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周映雪面带微笑,轻轻说道:“有任何压力,不用提防任何人,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不用阿谀奉承,不用逢场作戏,只要教好学生就行,回到林家坳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周映雪说的很轻松,神色淡然,但吴骏还是从她的话语间听出了些许的无奈。
她说现在没有任何压力,不用提防任何人,不用看任何脸色,不用阿谀逢迎,不用逢场作戏。
那岂不是说,以前在中学执教的时候,这些都是她要面对的?
其实想想也不难明白,以周映雪的神仙颜值,必定要经历很多普通人不会经历的事。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几次教育制度的改革,学校早已经不是一方净土。
现在的学校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学校,现在的老师也不再是以前的老师。
以前的老师都是把满腔的工作热情都投入到教书育人上去。
白天没有批改完的学生作业,晚上要拿家去批改,工作到大半夜。
评优选模时大家总是互相谦让,工资按着教龄长短增加。
无论是学校领导还是老师都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校领导与下属、同事与同事、教师与学生的关系都非常融洽且单纯。
尊师重教蔚然成风。
再看看现在,随着职称评定制度的实施,学校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争名夺利代替了为人师表。
一开始还遮遮掩掩有一层遮羞布,后来就变成不择手段了。
这些状况在吴骏读高中的时候已经很明显了。
老师们最重要的任务不再是教好自己的学生,而是千方百计地与领导搞好关系。
一切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校长的手里,请客送礼,教师间拉帮结伙,成了工作任务。
甚至一些潜规则也波及到学校。
学校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模型,社会上的一些不良习俗,学校里一样不少。
国家出台绩效工资制度后,这又成了一个滋生腐败的土壤。
说白了,不给领导送足够的银子,想多得点绩效工资?没门!
不能让领导高兴,想评级,做梦。
长得普通的女教师还好点儿,送点礼,送点儿钱就行了。
像周映雪这样长得漂亮身材气质又好的老师,简直就是小羊进了狼窝了。
吴骏收回心思,看向周映雪说:“人生短短几十年,快乐最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