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杂志《雏菊》啊……”
洗手间内,真冬甩掉手中的水,从口袋中掏出纸巾,擦干。
办的好了相比会有相当大的成就感吧,小花井……
抄来的小说销量再高,也没有那种让人心生喜悦的感觉,这可能和她没有多少付出有关吧。没经历过痛苦纠结犹豫与取舍,借自己的手诞生的作品,却丝毫没有丝毫自我的延续感,取得再大的成就,看着反倒像是路边的石子,毫无感触。
真冬想到花井二十多岁的年纪,对于自己的工作却抱有那么大的热忱,真冬稍微有点羡慕。她好像还没有那么全身心地投入在一件事情中的体验。
追偶像不算,三分钟热度的事。
就如同前世斋藤·本杰明·托马斯华盛顿·平胸小头·飞鸟三世所说:没有谁会永远喜欢一个人。
所以,所有的心动着迷都只是一时自我陶醉。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走出洗手间时,与人装了个满怀。还好真冬出生时连她姐姐的运动天赋也抢了过来,才不至于当场摔倒出糗。
“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真冬揉了下额头,“是我不小心……”抬起头的刹那,心脏加速跳动了几下。
可当面的只是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大叔,高高瘦瘦的,很平庸的长相,没什么攻击力。
真冬摆摆手,示意没事,等对方离开才觉得奇怪。她侧了下脑袋,把这归结为自己咖啡因摄入过量。
新作的事情也应下了,还是早点打发小花井回去,想想该拿什么作品出来交任务吧。真冬有些头疼。
——
回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座位的对面唐突地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出头的面容,实际上年龄还要再大一些。这家伙的脸绝对可以在整个人最具欺骗性的元素中,排到前三。
对方注意到座位原主人的回来,立刻笑着打招呼。
“北川桑,回来了直接打电话多好,我找你的可是很辛苦的。拜托别再增加我的工作量了。”
“浅野……你这家伙根本没找过我吧。”北川也不惊讶,干脆地落座。
“北川桑,现在这个社会找人也用不着亲自动手吧,倒是您,既然回来了,还是不要四处闲逛好。”对面笑容不变,“什么时候到的。”
“三天前吧,”北川喝着咖啡的同时望向窗外,“在中国呆了近十年,没想到这一次回来,东京会变化这么大。”他用叹息似的口气说道,“千代田,新宿,文京,台东……虽然有很多东西保留了下来,但有时只要几个熟悉点一变,给人的感觉就会陌生。我小时候常去的电玩城也改成了咖啡馆。”
北川的话让浅野有些怀念,当时两人年龄差了不少,一起玩却没什么心理上的隔阂,不只是游戏厅,他们像是探险游戏的专家,整个东京都是他们的游乐场。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毕竟这里当时就经营不善嘛,”浅野说道,“好歹我们作为老顾客还贡献了不少营业呢。”
“店主呢,那个时常下场参战的老头子。稍微沾点运气的游戏就全战全败,偏偏动作游戏又强到不行,就喜欢为老不尊地和街边店铺的小孩赌棒棒糖。”
“……七年前,找黑帮借钱赌马,被人上门追债,最后没办法,直接丢下店面跑路了。现在应该在某个偏僻乡下的养老院里安度晚年吧。”
“嗯。没缺胳膊少腿也算善终吧。毕竟他赌运差得不行,让他戒掉也不听。”
浅野笑笑没回话。
他们有很长时间没通过电话,相处起来却还和从前一样。人生中很少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吧,像是能抵抗住所有来自时间空间的干扰。
这时,店员过来询问他是否点单。女生俏脸微红,紧抿着嘴角,都不敢抬头直视。浅野摆摆手,礼貌地拒绝了。女生脸上失望混杂着松了口气的轻松感,道了声“打扰了”,微微点头离开。
“你这张脸还真让人羡慕吧,”看着店员的背影,北川调笑道,“老老实实靠它吃饭不行吗?”
“现在也没差啊。”
北川一口气喝完杯中的咖啡,顺手拿过搭在靠背上的外套,“走吧,先出去,顺便转转。”
“我才刚到没多久啊。”
“你又不喝东西。”北川看了他一眼,直接起身,“而且柜台的几个小姑娘视线就没离开过这边,我可不想在这受罪。”
“说不定是看上了北川桑您呢,现在的女生口味可比以前刁钻多了。”浅野迅速跟上去。
“滚。”北川笑着踹了他一脚。
从北川离开东京起,说是十年,若是仔细算算时间,应该是九年零几个月吧,他本人也没认真计算过。自06年从这里意兴阑珊离开后,倒也没想到十年后还会故地重游。
也不好说时间长了或是短了。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觉得呆在哪里都没差。看到与自己年轻时记忆大相径庭的街道,最多感叹两句唏嘘一声,倒没什么其他想法。
“对了,北川桑,您的行李呢,该不会什么都没带吧?”看着两手空空的北川,浅野不由得发问。
“我又不是一日游,怎么可能不带行李。放在附近的旅馆了,”北川说道,“你要不来找我,我还打算再在东京转上两天。”
“请您千万别那么做,您知道我帮您处理了多少麻烦事吗?不只是工作上的,还要充当一群小鬼的保姆,为她们善后。”浅野看着颇有怨言,“去年那趟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