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和往常一样,饼子和鱼汤吃的是一干二净。
不同的是,往常吃的是菜糊糊,只能吃个半饱,而这顿饭大家都吃撑了,是这几年唯一一次吃的最畅快、也都吃饱了的饭菜。
孩子们都吃的高兴极了,就连爱缠人的两个小的,也没有缠着薛一梅。
两人自顾自的在炕头上,头碰头、脚挨脚的小声嘀咕着什么,不时的呵呵的就笑起来,情绪非常高涨。
傅平也满足的打着饱嗝,看着两个小的玩耍,眯缝着眼睛靠在窗台上,咧着嘴不时的傻笑。
薛一梅也有一丝满足感。
也是啊,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喝着香浓的鱼汤,吃着杂面饼子,这在傅家就是过年也没有这么好的饭食,也难怪孩子们这么高兴。
以后薛一梅也不敢保证就能吃上饱饭,但她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将几个孩子拉扯大,最好能让二弟走科举就更好了。
只是这个也只是奢望罢了,就目前来说,傅家根本负担不起读书的费用,连饭都吃不饱,什么都是空谈。
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任重而道远,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未知性,只能慢慢来,她相信自己也不太笨,就不信不能过上好日子。
薛一梅利落的收拾了桌子,洗刷了碗筷,将堂屋打扫干净,将灶坑重新填满了柴火,用土坯堵上了灶口,将堂屋门插紧,就赶紧上炕歇着去了。
今天她实在是累惨了!
一大早起来就没闲的时候,不但空腹跑了镇里一趟,回来还背着四十斤的东西不算,在村口还碰上了老流氓姜士贵,到了家里也没闲着,熬鱼汤、收拾屋子,就是铁人也扛不住了。
她将被子扯过来,想要歇息一会儿。两个小的见到了,知道薛一梅要睡觉觉,困劲儿也上来了,不等薛一梅发话,就乖乖的躺在枕头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了香甜的鼾声。
薛一梅给她们盖上了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看着傅平说“我先睡会儿,二弟也歇会吧。”说完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傅平见了,也有些发困了,也拿出自己的被子躺了在炕上,很快也睡着了。抗日之我为战神
薛一梅一霎那身体有些僵硬,紧跟着眼睛就湿润了!忍不住也伸出另一只胳膊将她搂到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抚她。
下一刻,薛一梅却清楚的感觉到傅欢的啜泣声,小小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似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这哭声象一只利箭,霎那间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娃,刚刚失去了母亲,心里得多害怕和无助!李氏活着时即使再羸弱,傅欢也是幸福的孩子。
可是,随着李氏的去世,傅欢头上那替她遮风挡雨的大厦轰然倒塌,傅欢没有大哭大闹,不吃不喝,薛一梅还觉得奇怪呢。
原来,她不是不会哭,不是不想哭,而是听她哭诉、任她撒娇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也就没有了撒娇任性的权利。哭泣也只敢在黑夜里了,是这样吗?
这么看来,傅欢还是一个敏感的孩子,白日里跟着丫丫争宠,会不会是刻意表现出来的?
薛一梅顷刻间思绪飞逝而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搂着傅欢颤抖地小身子,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母亲般的温暖和呵护。
傅平静静地躺在炕上,静静地听着小妹传来的哭泣声,整颗心就像被谁攥住狠狠地揉搓,疼得他身子都蜷缩起来。汹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静静地流淌到枕头上。
他以为他的眼泪已经在母亲去世时流干了,他曾经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轻易流泪,因为哥哥不在家,他就是目前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嫂子、侄女和妹妹都需要他的保护。
可是,他这几天发现,自己啥也做不了,家里一切的重活儿都是嫂子一个人干的。
这个家里如果没有嫂子该是怎样的情景?他连想都不敢想!
其实何止是傅欢,就是他也想叫嫂子娘的。这个家里如果没有嫂子支撑,凭着他和妹妹两个,恐怕早就饿死了吧?
傅平情绪上的波动,薛一梅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当做不知而已。她能有什么办法?也只能以后自己对他们多关心一些,多疼他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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