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棉被下躺着一个大约三四岁左右瘦得皮包骨的孩子,蓬头垢面的看不出男女,脸烧得通红,已经陷入了昏迷。
旁边还有一个稍大些的大约五六岁的女孩子,正护在昏迷的孩子前面,警惕的盯着想要上前的傅松和张虎,就像一头凶狠的小豹子。
小女孩儿已经瘦的脱了形,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身体瘦小的一阵风就能刮跑。
她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夹衣,很多地方露出黑黄的皮肉,手脚、脸上,甚至身上都生了不少的冻疮,看着非常可怜。
尽管冻得直哆嗦,嘴唇青紫,但小女孩的眼神却非常狠戾,呲牙咧嘴的嘶叫着,试图吓退想要上前的身形高大的傅松和张虎。
傅松难受的看着她,怕自己吓到她,声音尽力柔和的说:“你是小秋吧,怎么,不认识傅松哥哥了?我是傅松哥哥啊!”
小秋紧紧地盯着傅松,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似在回忆傅松哥哥的容貌。
但终究那时她还小,不敢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真的傅松,不过,到底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迟疑了一下,才嘶哑着嗓子问:“你,真的是傅松哥哥?”
“是的,我是傅松哥哥!”傅松特意站在亮光处,让小秋能看清楚些。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叽里咕噜的声音,响声是从这个叫小秋的小丫头和昏睡的孩子肚子里发出来的,很显然是饥饿导致的肠鸣。
薛一梅见了,有些心酸,立即跑出去从车上取回来一包糕点和两个苹果,递给了小女孩,温柔的说:“来,小秋,这是糕点和苹果,快吃吧。”
小女孩看到糕点和苹果,眼睛亮了一下,看到薛一梅后,可能因为她是女人,也可能她亲和力太强,小女孩不再抗拒了,她迟疑着伸出了手,接过了糕点和苹果,并且冲着薛一梅说了声谢谢。
尽管看样子她已经饿得狠了,嘴唇干裂,脱水严重,但却没有吃这些糕点和水果,而是将东西藏到了身后,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薛一梅坐到炕沿上,看着凄惨的两个孩子,母性极度泛滥,心疼地问:“小秋怎么不吃?”
她看出小秋很想吃,但她却能控制住自己的**,这么小的孩子意志力也太强大了!
可能薛一梅比较可亲、和善,也可能薛一梅拿来了糕点,小秋冲着薛一梅笑了一下,嘴角随着笑纹裂开一道道口子,鲜血顺着口子流淌下来。
小秋也不在乎,看样子已经习惯了,她随意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血迹,看着薛一梅回答:“给小花留着,还有三个哥哥,他们晚上回来不会再饿肚子了。”
薛一梅一阵难受,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忍不住一阵疼惜,她摸了摸小秋的头,安抚道:“我叫薛一梅,是你傅松哥哥的妻子,你放心,糕点还有很多,快吃吧,吃完了也有力气照顾小花。还有,我向你保证,以后,你和你的哥哥们,不会再挨肚子了!”
小秋紧紧地盯着薛一梅,唯恐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的问了好几遍:“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以后我们都不会饿肚子吗?”
薛一梅认真的点点头,神情非常郑重。
小秋这才有些相信,解开了糕点,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点,小心地掰了半块,将另半块又放进了纸包里,包裹好。
大概是怕薛一梅反悔,小秋又盯着薛一梅看了一眼,见她期待的看着自己,这才慢慢的咬了一小口糕点。
她慢慢地咀嚼着,似是仔细品味着糕点的滋味,但她的眼里却突然毫无预兆的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泪珠到了嘴里,合着糕点被她艰难的咽了下去。
小姑娘不停的哭着,突然让开了位置,哭着给傅松、薛一梅跪下了,哭泣着哀求道:“求求你傅松哥哥,快救救小花妹妹吧,她快要死了!呜呜呜”
傅松见小秋终于让开了,这才迅速地上前用被子裹好,哽咽道:“好,小秋别怕,哥哥这就带小花治病!”说着,抱着小花大步出了屋子,直奔外面的骡车。
薛一梅将哭泣的小秋也抱了起来,紧紧的将她搂到了怀里,不住的安抚道:“好啦,小秋,跟嫂子回家了,咱们这就回家了!”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张虎暗暗叹了口气,巡视了一番屋子,拿上糕点和苹果,将那口铁锅和锅铲拎了起来,连同几只破碗装进了布袋,一块带了出去。
傅松将昏迷的小花小心地放进了骡车,等薛一梅抱着小秋出来上了车,张虎将东西也拎到车上后,便问小秋:“小秋,告诉哥哥,小明他们去了哪里?在哪里能找到他们?”
小秋自从到了车上,看到小花也被安置在车里,车上还有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娃娃,就止住了哭声,守在了小花身边。
见傅松问,小秋想了想说:“小明哥哥他们在平安里胡同里的那家胡记铁匠铺旁边的木匠铺里做小工,小山哥哥在一家吃食铺子里帮忙,小狗子哥哥也在那条街上,在一家馄饨店帮厨。”
傅松听了,对张虎说:“大哥,你去平安里胡同胡记铁匠铺附近去找一个叫小明的小伙计,找到后让他去找小山和小狗子,然后带着他们到风雨坛大街北头的回春堂去找我们。”
原来小明他们就在平安里胡同做事,早知道上次打制袖箭就接了他们了。
张虎一听,犹豫了一下,问:“万一,他们不来呢?”
毕竟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