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
酒足饭饱之后,裴铭提前离开了饭局,让一众佳人扼腕叹息。
方晴目送裴铭离去的背影,隐约觉得自己是落花有意,而裴铭则是流水无情。
都说富贵人家出身的姑娘喊着金汤匙,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她们个中的辛酸泪,有些人从出生开始,便注定了她的命运……
“方姑娘,该你了。”
“啊,哦,好,好,三万……”
“吃,哈哈哈,杜某谢过方姑娘了……”
牌局还在继续,仿佛没人发现裴铭已经不在此间。
花楼后院,几名女卫围坐一起,中间正在抹药膏的姑娘,赫然便是被司马炎扇了一巴掌的苏小南,此时她手里拿着的便是裴铭送给她的冰肌玉膏。
“小南姐,前厅有位公子说要见你一面。”
“嗯?”
几女相视一眼,那个为苏小南抹膏药的女卫促狭道:“我们家小南今日是怎么了,桃花运旺得让姐姐都嫉妒。”
“呵哈哈,霞姐这是思春了吧,楼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世家的公子哥,个个都是不得了的大才子,要不要姐妹们去抓几个来让霞姐挑个好夫婿?!”
“臭丫头,要死啊,连我都敢调戏……”
“哈哈哈……”
苏小南拿起镜子看了看脸上的掌印,那玉膏确实效果显著,刚刚还十分显然的印迹此时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抬头朝来人问道:“是谁要见我?”
“姐姐刚刚还见过的,便是与方姑娘一齐上楼的裴公子。”
“裴公子?”苏小南闻言一怔,接着双颊攀起点点红晕。
身旁几女交换眼色,那叫霞姐的女卫起身道:“外面人多眼杂,妹妹还是让裴公子进来说话吧,我们刚好去食堂用膳,这里就留给你们了……姐妹们走走走……”
苏小南哪里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眼见几个姐妹嬉笑着离去,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推拒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姐妹们走后不久,裴铭在一脸泰然的走了进来。
“小南姑娘,裴某有礼了……”
······
司马空心如刀绞,老泪纵横,一把拉住主事的手,急道:“赶紧,去,将苏队长找来,无论任何代价,今日我一定要将炎儿带走,速去,快,快啊!”
司马空此时已经顾不得代价不代价了,他就这么一个独子,自小便溺爱非常,若非如此也不会将司马炎宠成河东有数的纨绔子弟。
但司马空骂归骂,身为父亲的他依旧对爱子小惩大诫,没没司马炎闹出人命了,他还会竭尽全力为儿子擦屁股,虽然这也是父爱,但多少已经有些扭曲。
主事出门不久便回来了,身后跟着魁梧不凡的苏齐,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空。
司马空知道今日能不能带走儿子,全在面前这人的一句话,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朝苏齐躬身道:“河东夏县司马空见过苏队长。”
态度良好,这是身为世家之人的骄傲,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谦卑的姿态,当然,也要看人。
苏齐眉心微挑,拱手回了一礼,瞥了一眼玻璃对面的司马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道:“司马家主就别白费心思了,按内城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这三天无论如何,是关定了。”
见对方丝毫不退让,司马空低着头的脸上满是怒气,但很快隐匿而去,换上一副笑脸,抬头道:“苏队长体贴妹妹,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我儿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十指已去其一,从此便断了入朝为官的可能,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苏齐闻言,浓眉紧蹙,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背后没有席云飞撑腰,这司马空绝计不会对自己这般客气说话,按照这些世家的尿性,怕是已经死得不知道怎么死了……
但,我身后有郎君在!
苏齐思忖片刻,想起妹妹脸上那猩红的巴掌印,果断摇头道:“司马家主见谅,内城有内城的规矩,伤了人就要拘留,这跟他失去几根手指头没有关系。”
“你……”司马空没想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这低贱的莽汉还如此顽固。
“就是你,就是你,打断我手指的就是你,我要你偿命,要你偿命……”
玻璃后面,回过神来的司马炎指着苏齐不断咆哮,看向司马空哭嚎道:“爹,为我报仇,就是他,伤我的人就是他,杀了他,杀了他啊爹!”
苏齐闻言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在他要开口给司马炎加个罪行的时候。
司马空急忙大喝:“炎儿!”
“……?”正在发出恶毒咒骂的司马炎呆愣当场:“爹?”
司马空先是朝苏齐深深行了一礼:“苏队长见谅,炎儿不是有意的,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的言语冒犯。”
而后,扭头朝司马炎怒目而视,喝道:“混账东西,还不向苏队长道歉。”
“爹?”司马炎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老爹……
司马空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咬了咬牙,再次喝道:“我叫你向苏队长道歉,没听到吗?”
“我……”司马炎已经处在奔溃边缘,从小到大处处护着他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低声下气的认错,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难道他们司马氏还有怕的人?
就在探监室因为这对父子的闹剧陷入尴尬之际。
啪啪啪……
苏齐身后,一阵掌声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裴铭当先,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