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灰头土脸离去的长孙枳,曹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子是彻底得罪死这个新来的郡守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后招对付自己,唉,真麻烦!
街道上的闹剧,前后不过盏茶功夫,便有人整理成纸面信息,送到席家庄。
茶室内,席云飞看完纸上内容,也忍不住为曹岩拍手叫好,这一手‘众矢之的’玩得非常之溜,将大众的利益与自己挂钩,成功激起民愤,不得不说,这个曹岩,是个搞政治的好手。
可惜,商道,贱业也,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资格当官的。
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对面翘首的何晟,席云飞笑着说道:“被曹岩这么一整,我们接下来怕是不好将他踢出队伍了。”
何晟接过纸条,看了半响,蹙眉道:“那可怎么办?这小子比他爹还阴险,前夜刚刚去过郡守府,转个头就不认人,简直……不要脸至极。”
何晟没读过几年书,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但席云飞觉得‘不要脸’这三个字用得很恰当。
经过后世社会洗礼的席云飞知道,往往都是这种不要脸的人,才能做大做强,经商嘛,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只要有利益驱使,区区脸皮算个屁。
见何晟一脸不忿,席云飞也是有点纠结。
如今曹岩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努力把他自己绑定在内城的阵营中,简直就是强行上船。
这个时候自己不但不能对付他,还要有确实的行动,给他一点适当的好处,免得惹人非议。
思忖半响,席云飞朝何晟说道:“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何晟闻言一怔,接着露出喜悦神情,激动道:“那个外卖海底捞的事情嘛,早就准备好了,最难处理的铜锅您都解决了,处理配料和跑腿的人,我也已经与马主事接洽妥当,今日过来,本就想问您什么时候开始开门营业。”
席云飞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蹙眉道:“你去跟曹岩说,跑腿的份额交给他,每份外卖让他抽半成,当做车马费。”
“啊?”何晟神情一紧,急忙说道:“这没必要吧,只是朔方东城而已,就算从城东送到城西,也不过半个时辰,而且有您提供的马匹,我的人完全可以应对……”
“不。”席云飞伸手打断焦急的何晟,说道:“还是先交给曹岩吧,区区一点跑腿费,让他先尝点甜头,也让其他人看看跟着我席云飞的好处。”
“这……”何晟还是有点不甘,要知道这外卖海底捞的买卖他可是筹备了半个月,眼下年关将至,正是大把赚钱的时候啊。
不过,既然席云飞已经做了决定,他也不好反驳,反正这买卖,真正的大股东还是席云飞。
那外卖海底捞的所有器物和食材都是席云飞提供的,自己家酒楼只是挂个名头,顺便帮忙处理食材和接理订单,就这样席云飞还送了他两成的份额。
而这两成,就已经够他赚得盆满钵满,至于给曹岩的半成,熟悉操作流程的何晟知道,哪怕是半成,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
翌日。
原本因为寒冬渐渐开始冷清的街道上,从清早开始,就有一支马队敲锣打鼓的喊着什么。
有好奇的人走到街道上围观,才知道是何氏酒楼在为新推出的吃食做宣传。
只见人群中,两辆板车上各自架着一座煤炉,煤炉上一口铜锅里,沸腾着滚烫的高汤。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何氏酒楼新推美味,不需要到酒楼,也能吃到热乎乎的美食,喝到绝无仅有的美酒,免费配送,现有三九八,六九八,九九八三种套餐可选……”
板车旁,有小厮拿着一个木制喇叭卖力的吆喝着。
不过,小厮虽然叫喊卖力,听进去的人却没几个。
板车旁,有人正在试吃铜锅里刚刚烫好的食物。
围观的百姓都被那泛着热气的肉片和蔬菜吸引了视线。
正在试吃火锅的人群中,丁老大威武的身躯尤其明显。
因为修水泥路的关系,这位原先仅仅只是小包工头的丁老大,如今已经在外城声名鹊起。
不少人修个门房围墙什么的,都喜欢找他,只因为他能拿到席云飞那里才有的水泥当建筑材料。
“嗨,丁老大,你别闷头一个劲儿的吃啊,倒是说说,这叫海底捞的吃食味道怎么样啊?”
人群中,有认识丁老大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丁老大抬头看去,本想不予理会,主要是这叫海底捞的玩意儿实在太好吃了。
可是看清那人,才发现竟是本地有名气的一位夫子,这士族之人最是不能得罪,急忙憨笑道:“夫子若是好奇,我把位置让予您吧,这海底捞美味不可挡,您试过就知道了。”
那夫子闻言一怔,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旁边排队等着试吃的人,碍于脸面,他做不了这种变相插队的事情,咽了口口水,摇头道:“让我便不必了,倒是你吃了之后,觉得怎么样?还有那一锅红汤,老夫见你吃过一口便没再吃,是不是不好吃?”
丁老大转头看去,板车上有两口锅,一口烧着清汤,就在自己面前,一口烧着红汤。
不过,那口红汤太过辛辣,他嘴里这几日因为吃多了肉食溃疡得难受,哪里敢吃辛辣之物。
但不敢吃并不代表不喜欢,丁老大指着那口红汤道:“夫子此言差矣,这红汤才是真正的美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