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这里要比十一区奇妙得多。这里于十一区仿佛印度于这里,一样的阶梯式落差,这是一郎后来周游世界产生的心得。在这种文化的诧异下,不得不提的一点是十一区的生活压力很大,到了这里以后虽然不那么循规蹈矩,精神也确实放松很多。
几年之后,一郎偶尔会穿越那些几乎看不到车辆的红灯路口。几年之后,他也会和身后的人说一句,抱歉我赶时间,然后插进长长的队伍当中。几年之后,一郎被迫回到十一区,如果再不回去,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楚紫薰用筷子头哒哒哒的敲着桌子,“一郎多久没回来啦?”
“半年不到吧,他才刚走啊?”
“是吗?”
楚紫薰,长峰和王一,纯子和可儿几个人围坐在蒸汽腾腾的火锅面前谈论着纯子的丈夫一郎。虽然还没有办婚礼,当然也没有结婚证,孩子却是要出生了。
如果说王一做刑警是他的性格使然,因为看不惯某些事情而又偏偏不想闭上眼睛的话。一郎当上刑警的初衷显得有些哲学味道,他觉得做刑警可以拓展他未触及的领域。
“研究科学的人永远没有研究人的人快乐。”
一郎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毅然决然的签署了警视厅的任职书,经过短暂的中文补习班学习一郎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于是他在不久之后便遇到了这位不靠谱的刑警王一。和王一在一起的日子多半是愉快的时光,究其根源大概是两个人没有根本利益和思想上的冲突,他们在根本上是一类人。
起初一郎只想着换一种思维方式,从最初的数学式破案风格到最后的从人的角度出发思考,一郎彻底从一个理科生变成了文科生。一个只会思考概率的人发现有时候概率并不那么可靠,面前站着一排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一郎指出凶手的概率永远是一样的。可王一不同,即使是从未谋面王一也能从问话中找到对方语气措辞的破绽从而提高指认凶手的概率。
不科学的概率论,一郎用这个词语来形容王一的破案风格,他自己则是认为应该叫做刑警或是侦探的直觉。当直觉和概率互相碰撞的时候一郎依然会客观性的选择概率,可每一次与王一的对决都是他败下阵来,因为他不清楚王一给他的选择施加了什么样的变量。有可能是眉角的一弯,也有可能是不经意的一个咳嗽,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换句话说,一郎是讲究那些可以放在桌面上议论的证据,王一的证据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没有办法拿给任何人看。
那是一次出闲差,两个人抱着愉快甚至是度假的心情来到郊区别墅区。又是一起和富人有关的案件,一郎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吹着凉爽的春风,春天使人心情愉悦是刑事案件的低迷期。情况大概已经了解,有人自首说他杀了自己的丈夫尸体就在他们家的客厅。他们这一次去的目的就是将那位杀了丈夫的太太带回三好街警署,第二个任务就是协助法医回收尸体。
王一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也撑在窗户上,风顺着他的袖口吹进去。
“你说那位鸾太太漂亮吗?”
王一歪了歪头,不假思索的说,“大概是大美人儿吧,她的声音很好听。”
“不一定吧?声音好听不代表长得漂亮呀,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否则怎么能用一把刀插死自己的丈夫呢?”
“你知道她的丈夫多大年纪了吗?”,王一翻了个白眼儿,“七十二啦!一个二三十岁的姑娘会不是一味七十岁老大爷的对手吗?仔细想想吧。”
“啊?七十岁!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愿意嫁给那样的老爷爷?”
车子渐渐开始减速,王一抬头看了看那装修华丽的三层别墅还有院子里精致的水池,“少见多怪,帮找一下门牌号是多少?101是吧,那应该就是最里面的一户了。”
很快来到最里面的一栋别墅,整个别墅区明显的被分为两派。朝阳的一面多半是买主亲自装修和扩建,背阴的一面大多是外貌八九成相同的小洋楼。最里面的一栋就更气派了,出门右手边一道矮墙,矮墙外面有一条盘山小路通往山顶的凉亭,凉亭漆着红顶有一条长长的走廊竖着几根红色水泥柱。
“开门。”,王一拍了拍西装上的褶皱对一郎说。
那时候他们还不是很熟,一郎听话的按下门铃,没想到这一按竟然直接把门推了开来,屋子里传出一股与春日花香完全相反的腐败气息。按道理来说女人在今天清晨报警,到了中午就算是大夏天尸体也不应该这么快腐烂,为什么会传出来这么难闻的气味儿呢?仔细辨别,在腐臭的气味儿中竟然还夹杂着一股发霉的酸味儿。
王一有些不想进门,站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有人嘛!鸾太太在吗?我们是搜查一课的刑警,鸾太太在家吗?”
屋子里没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人回话,王一心里纳闷又大声喊了几嗓子依然没有人回应。本着只要屋子里有尸体就不能算是私闯民宅的思维方式王一大跨步走进房门连鞋子也没换,脚踏春泥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地板上竟然有一层薄薄的黑土。
王一弯腰用手指沾了一点拿到眼前看,这竟然真的是一种土质肥沃的黑土,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屋外全都是黄土地怎么会出现黑土呢?难跻簧ㄒ谎鄞疤ㄈ肥蛋诜抛偶概杌ǎ花盆里也确实是黑土,怎么回事,花盆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