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臣子的心思,朱由榔都懂。
陈子壮无非是觉得已经得罪了陈际泰,绝不能看其坐大,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还不往死里整?
张家玉也是同理,保卫广州,他张家军出力最大,眼看就要将永历朝兵权握在手中,哪里能容得下陈际泰当什么平奴督师?
而陈邦彦却是真正为皇帝考虑,抛开陈际泰和他的“四大阎罗”不说,这两万多军队对于羸弱的永历朝来说可是宝啊,如果任其覆灭,太可惜了。
按朱由榔的性子,对陈际泰这类人,就应该按陈子壮和张家玉说的,就让你反,你打到广州城下又如何?前有坚城不可攻,后有清兵不可敌,还有将士们的家眷之累,能胜才怪。
等到他反迹已显,全家问斩,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既立了威,又出了心头恶气,更何况陈家百年大族,富可敌国,全都抄了,则国库充盈,对自己将来的复国大计可太有好处了。
事是这么个事,可不能不顾大局啊。
大局是什么?当然就是抗清。如今李成栋大军犹在,如果不能尽快将他赶出广东,自己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谈得上休养生息,强国强军?
但是,如果按陈邦彦的法子,也太憋屈了,这不符合朱由榔的性格。
“集生,拟旨,令陈仕豪将陈府秘密监视起来,将潘多寿以及参与谋反之人全部斩首,家产抄没。”朱由榔咬牙切齿,眼露寒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遵旨!皇上,不先审问定谳?”
“时间紧迫。”
“那,反贼之男丁妻女?”
“只问首恶,不搞株连。”
“遵旨。”
陈子壮心下稍安,忙躬身领旨。
“陈际泰虽暂无反迹,却已有反心。若按集生和元子的意见,的确可以震慑宵小。可是,也只是起到震慑宵小而已,于抗清大局有害无益。还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吧。朕意给陈际泰拟两道旨,一道明旨,令他迅速进入南海,凭城坚守,如不能守,则进行巷战,绝不可与清兵野战。另拟一道密旨,只传给他本人,直斥其非,让他戴罪立功,把潘多寿的人头送给他当礼物,或能激起其与清兵死战到底的决心。卿等以为如何?”[综]今天玲子不打怪
“好嘛,张虎,这箭要是再偏一点,你可就成独眼龙了!”朱由榔指着张虎的眼角说道。
“可不,幸亏我闪得快,要是慢一点,这只眼就瞎了。”张虎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血糟不浅,怕是得留下伤疤。”朱由榔道。
“没事,有个疤才显得凶呢,敌人见了,吓也得吓死他们。”张虎无所谓地说道。
“好,这才是一个将军应有的气概!不过,你老婆怕是不喜欢哟。”朱由榔笑着说道。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张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见皇上高兴,也跟着凑乐:“嘿嘿,皇上,我那老婆就喜欢我这皮糙肉厚,再添个疤瘌,没准更喜欢咱哩。”
“哈哈哈……。”他的话再次引来大家的欢笑。
“皇上,俺这样的还能找上媳妇来不?”一名士兵大着胆子问道。
朱由榔一看,这位是烫伤,右颊被烫了跟鸡蛋一样大小的一块。
“你这是怎么烫的?”朱由榔问道。
“倒菜油的时候,因为躲避清兵的箭,不小心烫着了。”张虎在一旁代那伤兵答道。
“世上无丑男,只怕你身上没有亮点。你这脸是为保卫家乡伤的,这就是你的亮点,这就是你的荣耀,放心吧,肯定有姑娘喜欢上你的。”朱由榔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以后我还就显摆这块疤了。”那伤兵被朱由榔说得眼睛发亮,兴奋地说道。
“对!就是要显摆,杀敌负伤是光荣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的媳妇朕包了,要是找不上来,朕负责给你找一个。”朱由榔继续鼓励道。
说完这话,他才后知后觉,这话特么有毛病啊,什么叫“你的媳妇朕包了”?
“谢皇上恩典!”那名伤兵激动地说道。
嗯?
还要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