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朕既委你为左路军主帅,自是对你的忠心、能力毫不怀疑。今后你将替朕经营云、贵、湘、鄂,将来还要收复川、陕、甘、宁,进而北取中原,打到北京。所以,你肩上的担子很重,眼界要高一些,心胸要宽一些,不能把自己定位于跟马宝、白贵这两个夯货一样的将军,要时刻想着自己是主帅。好了,就先说这些,你先去处理军务,朕欲移驾桂林,等到了桂林再细谈。”朱由榔没有再发火,只点拨了几句。
李定国毕竟是一方主帅,又是刚降,朱由榔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就算批评他意气用事,也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臣遵旨!”李定国躬身行礼,率冯双礼、白文选、马进忠等退出御帐。
走到帐外,见马宝、焦琏、白贵直挺挺地跪着,焦琏还好些,一脸肃穆,马宝和白贵隔着焦琏两人还互相瞪眼,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是暗斗不止,却不敢出声。
李定国满腹心事,知道马宝无碍,也无心停留,快步离去。
“登水,朕要去桂林看看,你这东道主,是不是尽一尽地主之谊啊?”朱由榔见李定国离去,笑着对王化澄说道。
“陛下光降桂林,臣自是拿出十二分精神巴结。只是战火一直不断,桂林百姓快要断炊了,臣怕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孝敬陛下,还请陛下勿怪臣不用心。”王化澄笑着回道。
说完这句话,王化澄心中一动:“何不趁此时冲皇上要点银子?此时不要,那不是傻子吗?”
想到这里,随即换上戚容:“陛下,桂林百姓苦啊,本来就是山多地少,如今又连遭战祸,米价已经升到二十两银子一石,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普通百姓家每天吃不到二两米,已经饿死不少人了……。”
不得不佩服王化澄,他说着说着,竟然掉起了眼泪,真特么比演员的眼泪来得还快。
“得得得,甭掉金豆子了。你一方大员,说哭就哭,丢不丢人哪?”朱由榔一下子就看透了大舅子的真实用意,没好气地说道。
“陛下,臣为百姓而哭,不感觉有什么丢人的。呜……”朱由榔不说还好,一说王化澄还来劲了,竟然哭出了声。
“行了,朕先拨付你二十万两银子,够了吧?”朱由榔道。
本来就打算给他拨银子的,反正这次大战缴获的金银不少,总得分一点给人家桂林吧,桂林作为战略要要,这回可是立了大功的。
“陛下,再升一升,四十万。”王化澄本打算要十万,一听给二十万,早就超过心理预期,但仍是不甘心地想再多争取点。
“二十五万,不能再多了。”
“三十五万。”
“三十万。”
“成交。”
……王化澄一高兴,竟然说出了“成交”二字。
“登水,你跟朕做生意呢是不是?”朱由榔那个气啊。
“嘿嘿,陛下,臣为百姓多争取点银子,就算沾染点铜臭之气又何妨?”王化澄嘿嘿而笑。
“银子朕给你了,但有一条,若是贪墨,朕可不会看脸面。”
“陛下,臣若贪一两银,就请斩臣以谢桂林百姓。”
“好,朕信你,集生,安排。”
“臣遵旨。”陈子壮答应一声。这次缴获,都在他这个兵部尚书手里掌管着呢。
“陛下,臣还有本要奏。”王化澄见三十万两到手,心下高兴,不过,他还想再多要点。
“还有什么事?”朱由榔问道。
“陛下,全州百姓更苦,被围数月,如今城破又被清兵肆虐……”王化澄说着又要掉泪。
“登水,你没完了?刚才不是给你了三十万了?全州就在广西治下,自然也不再另行拨付。”朱由榔道。
“陛下,您刚才说的是给桂林,不是广西。”王化澄道。
“你……,你真难缠啊。好吧,再给十万。王登水,你若再讲价还价,朕全部收回,一分银子也不给了。”朱由榔被王化澄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答应再长十万。见王化澄似乎还不知足,连忙打住。
“贪心不足蛇吞象,臣焉敢再要?陛下,不是臣难缠,皇上爱民之德早就布于天下,不过是借臣之所请恩泽播于百姓罢了。臣这点数还是有的。”王化澄懂得见好就收,连忙扯呼,不过他也是真会说话。
“集生,安……排。”朱由榔咬着后槽牙,非常非常不情愿地说道。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被王化澄哭出去四十万两银子,朱由榔即使腰包是鼓鼓的,也感到犹如割肉之疼。
他的腰包之所以鼓,主要是战场缴获,这得益于清兵的抢掠成性。但是,朱由榔非常清醒,这种收入来源并不稳固,花一个少一个。尤其这次,李定国死了那么多士兵,按照过去的抚恤标准,几十万两银子出去了,就这么个花法,几百万两银子经得起折腾吗?
所以,此战过后,自己将要拥有两广、福建、云南、湖南、湖北、江西七省之地,已经打出名声,打出威风,清朝短时期内无力fǎn gōng,而自己也暂时无力北伐,还是以防御相持为主,应该消停一阵子了。必须尽快恢复经济,发展民生,自行造血的肌体才是健康的肌体。
……
“陛下,张同敞、蔡人雄、刘文机已经率兵出发了。”朱由榔正在细思之后的事,陈际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朱由榔答应一声。
张同敞、蔡人雄在伏击了尚可喜之后,朱由榔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