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流玥手中的那一封密信,脸色惨白如鬼,下意识的否认。
“不不可能”
那东西他一直在书房好好的收着,就连夏侯廷安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怎么可能会跑到了楚流玥的手上!?
“夏侯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江羽丞脸色冰冷的可怕,沉声质问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夏侯荣竟然让楚流玥拿到了!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夏侯荣看了他一眼,心虚不已:
“我我不我没有啊!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或不是,一看便知。”
楚流玥说着,将那封信递给了宇文崴。
“宇文大人,您对陛下的笔迹十分熟悉,不如亲自看一看,这封信到底有没有问题。”
宇文崴神色一肃,双手接了过去。
这封密信已经被人打开过,但上面残存的金色印泥,很显然是皇室专用。
甚至就连这信封的规格和纸张,也都是严格按照相应标准来的。
懵的看去,还真是和真的一模一样。
他将信封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一封信。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大意就是边疆有险情,责令十三玥前往处理。
按理说,十三玥是帝姬的私人卫队,是不会听从除了她之外任何人的指令的。
但因为平时帝姬的确会处理很多边疆的事情,加上这封信上,一直在暗示这件事情或许会威胁到帝姬,所以才劝动了十三玥共同前往。
又因当时帝姬大婚在即,不方便离开,十三玥就让她留在西陵,而他们则是独自前往边疆,打算将这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回来。
后来他们才意识到不对,拼命赶回西陵,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些人布下了重重陷阱,就是为了将她身边所有可靠的力量全部支开,最后对她动手。
楚流玥千防万防,也想不到会是这两个人密谋杀她!哪里防的了!
“这信封,这信纸,还有这笔墨和印章,全都是陛下专用之物。但这笔迹,不是陛下亲笔。”
宇文崴眉头紧紧拧起。
“而且这封密信,看起来的确是两年前的东西了。”
宇文一族向来对天令皇朝忠心耿耿。
既然宇文崴都这么说了,那么就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如此一来,这些事情就都说的通了!
当年,先是有人仿冒了这样的一封信,将十三玥调离西陵,而后趁着帝姬身边无人,对她暗下杀手!最后,还不忘将想要调查此中真相的人全部斩草除根!
一系列手段可谓是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提早就有人谋划好的,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是摆明了要将帝姬逼到死路啊!
宇文崴脸色凝重,看向楚流玥。
“敢问楚小姐,这封信当真是在夏侯府上找到的吗?”
楚流玥笑眯眯道:
“这是自然。这天底下,能伪造出这样一封比真的还真的陛下密信的人,似乎不多吧?“
除了笔迹,其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也知道,这必定是深得陛下信任之人才能做得到的事!
算来算去,夏侯荣贵为三公之一的太师,平日辅佐陛下,与陛下的交流来往是最多的。
他也是最方便最容易做这件事的!
这下,便是围观的群臣,看向夏侯荣的脸色也变了。
伪造圣旨,这可是死罪!
若是情节严重,极有可能还会株连三族!
夏侯荣是疯了不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夏侯大人,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宇文崴脸上那温和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厉之色!
对于朝堂之上的争权夺利之事,宇文一族向来不掺和。
可若是牵涉到陛下,那这事儿就严重的多,他们必须得追查到底了!
夏侯荣心一横,打算咬死了不承认。
“楚流玥,你说这是从我夏侯府找出来的,可有证据?谁知道是不是旁人做的,你拿来便诬赖到我头上!我夏侯荣,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之事!”
楚流玥眯了眯眼睛。
“夏侯大人既然如此坚定,那可敢发誓?若你真的做了对不起陛下之事,便让整个夏侯一族彻底覆灭!“
夏侯荣喉间一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的!倘若倘若我真的背叛了陛下,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楚流玥双手抱臂,摸了摸下巴。
“还没说完呢,不是还有全族呢吗?”
夏侯荣眼角狠狠一跳:“楚流玥!你可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这可是在帮您力证清白啊!”楚流玥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是您自己说,您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吗?怎么,不敢继续说了?”
夏侯荣进退两难。
要是不说,楚流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会显得他十分心虚。
可要是说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夏侯大人,若堂堂正正,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楚流玥清清淡淡的说着,但每个字都像是锋利至极的刀,一点点的将夏侯荣逼到绝路之上!
周围无人说话,可是每一道视线,都有如实质,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了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江羽丞冷冷道:
“夏侯大人,你问心无愧,发誓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