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狠狠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期间还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听来令人头皮发麻!
上官婉那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最后一丝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
她承受不住这可怕的力量,跪下的同时,身体向前扑去,登时吐出几口血来!
她本就已经受了伤,如今加上这一击,更是萎靡不振!
她扑倒在地上,双手被蹭出了一片血痕,火辣辣的疼。
原本干净整洁的白玉石砖上,掉落点点血迹,猩红狰狞。
上官婉知道,那是她的血。
她想要起身,却觉得艰难万分。
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像是有千钧之力压制,令她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片寂静之中,一道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上官婉伏跪在地上,听到这声音,便下意识的抬眼去看。
入目,是一双黑色的靴子,以及红色的衣角。
“既然站不稳,那便跪着说话吧。“
楚流玥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从上方传来。
她的语气如此云淡风轻,可听在上官婉的耳中,却无异于是深深的讽刺和蔑视!
上官婉气血攻心,银牙紧咬:
“你做——”
她刚要强撑着起身,就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身体再次垮了下去!
却是楚流玥手执龙渊,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寒彻骨的凉意,从那厚重的剑身之上传来!
锋利的剑刃之上,裹挟着森重的杀意!
仿佛只要她敢动,这剑便可立刻取了她的性命!
楚流玥歪了歪头,忽然俯身,凑近了一些,盯着上官婉。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眼角眉梢都真诚无比,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起来,本宫倒是还要对你道一声谢。若非是你,本宫岂不是要和江羽丞成婚了?那可真是糟糕呢。“
“你!”
上官婉气结,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反驳。
而旁边的江羽丞,听到这话,神色也是忽然一黯,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心底像是瞬间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刀,尖锐的疼。
他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子。
她眉眼带笑,神色轻松,那一句话分明是真心。
——她是真的觉得,没有与他在一起,是一大幸事。
那双眼睛之中曾经所有的温柔情分,此时已经全部消散。
他本以为取而代之的,应该是彻彻底底的恨。
可是,没有。
她看他,就好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除了被背叛的愤怒与怨恨,剩下的,竟是没有半分多余的纠缠和痴念。
江羽丞垂下了眼睛,忽然自嘲一笑。
也是,她从未对他动过心,又何曾来的那些呢?
不过奢望罢了。
......
上官婉忽然想起当初杨沁儿曾经与她讲过,说楚流玥将龙渊剑从天令神域之中带出。
可那时候她不肯信,派了皇室长老进入天令神域查看,也说龙渊剑还好好的在里面。
她实在是想不通,楚流玥到底是如何将龙渊剑取出,又完美的将这件事情遮掩了过去的!
然而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想那些了。
冰冷锋利的剑抵在脖子上,上官婉心中怕极,忍不住尖声嘶吼:
“楚流玥!我乃是天令皇朝堂堂正正的三公主,身负上官一族血脉!你敢杀我?!”
楚流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黛眉微挑,淡声道:
“这龙渊剑上,沾染着不少天令皇室之人的血,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么?”
上官婉心头一震!
她没进入过天令神域,因此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形。
但是楚流玥说,龙渊剑斩杀过皇室中人,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可是太祖所留!
“你胡说!“
上官婉本来还想大骂出声,但脖子上紧紧压着龙渊剑,令她不敢再嚣张,声音也虚了许多。
可她到底咽不下这口气。
她被迫跪在地上,仰视着楚流玥,双眼猩红,满是嫉恨。
“楚流玥,即便你真的是上官玥又如何?当初你的肉身完全损毁,而今的这个身体...本就不属于你的吧?就算你魂魄尚在,如今也已经是彻底的换了另外一具身体!你的体内,流淌的终究是那天幕界之外一个小小帝国的破落世家的血脉!与我上官一族,还有何瓜葛!?“
说到这里,上官婉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了起来。
”当初的上官玥,乃是天经原脉,八阶巅峰武者!而现在,除了这一道意识尚存,你浑身上下,还有哪一点,配的上’帝姬‘这个称号!?”
“你想要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也不看看现在的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说完,她看向了站在九层台阶之上的上官宥。
“父皇!我是做了错事,但我终究是上官一族的后代!而眼前这个女人,和天令皇室已经没有半分关系!父皇,您难道不怕,她如今的身体血脉,脏了我上官一族得传承吗!?”
上官婉歇斯底里,连脖子上的龙渊剑也顾不得了。
反正今天已经闹到了这般地步,她是绝对活不成了。
那么——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只要能让楚流玥一无所有,她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这嘶哑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