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越越情绪激动,进而上前一步道:“刺客被发现之后就跳入溪水之中下落不明,想必对行宫的设置布局也是颇为熟悉。他对我的侍女痛下杀手,幸亏侍女构造异于常人才躲过一劫,因为她与刺客有过正面接触,儿臣请奏父王诏令全队人员跟她一一对峙!”
老皇帝没有想到苏皖居然如此具有胆识,直接向他提出了要在全队之中搜查刺客下落的请求,一时语塞。
蔺初阳听清楚了事情的前后因果,在心中便也更加确定这与他的猜想相符合,立马请奏道:“微臣恳请陛下准奏宸王妃的请求,兹事体大,若是皇家队伍之中出了内鬼,则会动摇国之根本,更会直接威胁您的人身安全!”
苏皖感激地看了蔺初阳一眼,她也猜到了几分,他此前与老皇帝谈论的想必也是与刺客有关的事项。
此时此刻,正是双管齐下,逼迫老皇帝不得不发了!
老皇帝定定地看了苏皖和蔺初阳一会儿,随即重新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叹息一口气道:“朕没有想到,一次出行居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的纷纷扰扰,看来,本次微服私访到这里便可以结束了。”
苏皖有些着急,上前一步,还未话,便看到老皇帝轻轻摆了摆手道:“你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朕自然会妥善处理。”
话,老皇帝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蔺初阳,淡淡道:“你和宸王妃一起退下吧,出去时告诉外面的传令官,传太子来见朕。”
蔺初阳的眼中微微有些复杂,他听出来了,老皇帝这是明知道太子存在问题却还是决定要包庇他,在私下里解决此事!
苏皖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弦外之音,英气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道:“父王,您既然让我捉拿真凶,又为何要省去我的侍女与刺客当面对峙的环节?若是这条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断了,下一次接近真相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宸王妃,朕与你之前的赌约便算你赢了,朕不会食言。”老皇帝定定地看着苏皖,语气平淡地道。
“那萧墨宸呢?他无故受到牵连,明明忠心耿耿舍身护驾却还是被软禁在金銮殿,这又怎么算呢?”
如果萧墨宸的问题没有解决,苏皖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皇帝像是明白她的心中所想,没有绕圈子,直接回答:“朕即刻便传令,今晚便接触宸王金銮殿的软禁。待朕日后理清前后因果,便会当众还给宸王一个公道。”
“好,如此便劳烦父王多费心了!”
这样的回答总算能让苏皖满意,她便顺着老皇帝的台阶走了下来,翩然施礼之后,苏皖便和蔺初阳一同走了出去。
向传令官交代完老皇帝召见太子的旨意后,蔺初阳和苏皖并肩缓缓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在很长一旦时间内,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你的侍女怎么样了?我那里还有一些药品,要不晚点拖厮给你送去?”眼看离苏皖的住处越来越近,蔺初阳终于还是忍不住率先打开了话茬。
苏皖感到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嘴角,道:“初阳是忘了吗?我可是个医生,别的不,药品怎么会缺少?”
蔺初阳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你就别谦虚了,我还要多谢你之前在父王面前的铺垫,才让我的请奏起了该有的效果。”苏皖心思玲珑,不用蔺初阳多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直接挑明道。
蔺初阳见苏皖已经看破,便也不打算隐瞒,笑着承认道:”今日在集市上,当得知宸王遇刺的消息后,我便观察到太子神色有变,觉得其中必然存在问题。“
“还是你细心,我当时竟然没有发现。”苏皖不由得暗暗惊叹蔺初阳居然如此心细如发。
听到苏皖的赞美,蔺初阳微微一笑,眸中却有一抹落寞,微微昂起头道:“你哪里是看不出,不过是当时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宸王的安危上罢了,哪里有闲心去看别人呢?”
见被蔺初阳直接明了心事,苏皖有些脸红,微微低下头道:“我只是气不过,他明明一直是最累最辛苦的人,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不,有什么罪责倒是第一个轮到他。”
蔺初阳笑着摇了摇头,道:“皖儿,此事也不能全看表面。陛下若是当真不信任宸王,也不会将军政大权全部托付给他。况且,君王的赏罚一向是意蕴深厚的,其中的门道可多了去了。”
“哦?”苏皖有些奇怪,扭头看着蔺初阳道:“我倒是想不通,父王之前对待太子一向不冷不热,甚至还有些厌弃,为何今日却想方设法替他遮掩?”
太子的罪责虽然还没有定论,但如果真的是他安排手下伪装成刺客,对微服出访的老皇帝一行人发动攻击的话,那边等同于谋逆,如此严重的大罪可不是能够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
而且,苏皖不信,就凭老皇帝那刁钻古怪的性子,他真的能够原谅自己的亲生儿子想要谋害自己的事实。
蔺初阳也皱起了眉毛,思考片刻道:“帝王心术一直最难琢磨,想必他也不希望在微服私访中揭露宫闱丑闻吧。若是此事真的成立,怕是要被记入史册遗臭万年了,到时候,陛下的面子应该也不好看。”
“这倒是有可能,那个老狐狸最为爱惜自己的脸面。”苏皖信服地点头道。
蔺初阳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苏皖居然直接当着他的面称呼老皇帝为“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