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白一愣,他第一次发现了,在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女孩身上,居然隐隐有两个人模糊的影子,一个是那样令人眷恋,而另一个则是那般缥缈不定。
“皖儿……”季秋白无奈地勾起了嘴角,道:“放下你?若是那么容易,我又何必再回到这个地方呢?”
“所以,师父你就别回来了呀。”苏皖也笑了,一本正经地道:“下一次,我希望师父要把自己超级漂亮的妻子一同带来与我见面,否则的话,我可不会见你的。”
听到苏皖孩子气的答话,季秋白喟然长叹一声,随即坐了下来,缓缓道:“皖儿,今生今世,你在我心中都会有一个无法动摇的位置,这份感情不会消失,直到被我带入坟墓之郑”
“我也会一直把你当做最尊敬的师父,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苏皖刻意强调了“师徒”的身份,面对季秋白的深情表白,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应对之法。
都是因为萧墨宸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想必苏皖也一直会对季秋白这个不可多得的人间极品念念不忘吧。
可是萧墨宸出现了,他带有压倒性一般的魔力,如同飓风一样,能够吹散苏皖心中的所有阴霾,包括之前出现过的故人影子。
季秋白淡淡一笑,面上不置可否,随即又抬手为自己满上了一杯美酒,对着苏皖一抬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道:“皖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儿。”
“师父……”苏皖的心一揪,看着季秋白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自然是十分不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继续陪伴在这里。
“师父的话,皖儿都不听了吗?”季秋白放下酒杯,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继而又柔声安抚道:“你且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皖儿便先行告退了。”
苏皖无奈,只得款款起身,缓步来到了房间门口,稍稍侧过头,对季秋白了句:“师父保重。”
季秋白一直笑着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并未像往常一样,将目光追随苏皖的身影,道:“皖儿也保重。”
苏皖非常清晰地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彻底碎裂了,就在此刻。
她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门。守候的古武一脸关切地走了上来,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苏皖苍白地笑了笑,感觉脸上有些冰凉。
伸手一摸,脸上居然都是眼泪,怎么也停不住。正在苏皖望着自己的手愣神之际,突然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轻柔包裹起来。
“皖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杂种欺负你了?”
萧墨宸的心跳的很快,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老皇帝的邀约,一赶回来就看到了苏皖满脸是眼泪地站在内厅门口,自然是浮想联翩,更加心烦意乱。
一旁的古武很知趣,看着萧墨宸做了个“一切安好”的手势暗号之后,招呼上傻站着的清菀,便带着手下去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将私密的空间留给他们夫妇二人。
“我没事,不许你这么我师父!”苏皖嘴上着没事,可是泪水却越来越肆虐地流淌下来,隐隐还夹杂了哭腔道。
萧墨宸皱了皱眉头,一边安抚着苏皖的后背,一边等着紧闭的内厅房门,像是要将那里面瞪出个窟窿来,道:“事到如今,皖儿你还要袒护他?我不管,凡是让你落泪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王爷……”
可就在这时候,偏偏还有人不怕死的在旁边声叫了两句,缓缓道:“陛下在旁边……等着你呢。”
苏皖一颤,如同受惊的兽,连忙一缩脖子将自己团了起来。骤然失去了怀中芬芳的温度,萧墨宸心里十分不爽,扭过头便看到了一脸纠结的随从宰相,再往后一看,老皇帝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中,正高昂着头看热闹。
前来打扰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王,按照之前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岂不是要亲手弑父?
萧墨宸嘲讽地一笑,一只手还是抱着怀中的苏皖,抬头看着老皇帝道:“父王不在船头与百官同饮,为何要到这里来打扰儿臣?”
随从宰相一惊,随即在内心称赞萧墨宸真是有种,放眼朝堂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敢这样和老皇帝话了。
老皇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生气,道:“朕也是奇怪,方才邀请宸王同饮,转瞬间你便没了踪影,我当是这里有什么不同的景致值得一看呢。”
话间,他转头看了一眼苏皖,言下之意,便是苏皖其实并不值得萧墨宸特地跑回来一趟了。
苏皖因为方才大哭过一场,脸上的粉黛都被泪水冲掉了,虽然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但是在诸多打扮华丽的贵妇之间还是显得失了一些隆重的颜色,倒有些家子气了。
苏皖因为妆容不整,一直低着头,听到老皇帝出这番话更是多了几分窘迫,微微往后缩了缩。
萧墨宸也笑了笑,眼中没有任何多余感情地道:“父王身边也有很多美丽的景致,只是乱花迷人眼,华服遮蔽人心,您也就很难辨认得出了。”
萧墨宸和老皇帝话寸理不让,一点也不留给他欺负苏皖的机会。苏皖心中一暖,面上的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点零头,随即突然剑走偏锋笑着问道:“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