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郡治,襄平城。
公孙康被吕布一戟刺死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回,公孙度差点昏死过去,胸口怒气冲天,双拳紧握,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桌案上,悲痛欲绝的吼道:“吕布,老夫要将你活祭我儿。”
“来人,速传阳仪,公孙恭前来议事。”
公孙度,这个称霸辽东十几年的老虎重新露出了他的凶狠气势,这些年他东征西讨,昌黎郡,辽东郡,玄菟郡都成了他的领土,从没有人敢忤逆过他,而吕布却杀了他的爱子,不杀吕布实在是难解他心头之恨,丧子之痛让他胸口一阵阵抽搐。
少时,公孙恭、阳仪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礼之后三人神色各异。
公孙恭在来的路上,便打听清楚是公孙康死了,多年的隐藏终于苦盼来了,死的好。一路上公孙恭暗喜不已,内心既庆喜又激动,至于吕布,好像和他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他在怎么厉害也打不到辽东郡来,他最关心的是他的第一继承人的位置。
公孙恭表面却伪装的一副伤心不已的神色,上前挽住公孙度,痛哭道:“父亲大人,孩儿一定要为大哥报仇,定要将吕布碎尸万段。”
“好…好…,我儿能有此兄弟情义,不枉老夫对你的期望,老夫要亲自征讨吕布,为康儿报仇,你且留在襄平城主持政务,好好历练一番。”
公孙度伤心欲绝的长声叹道,公孙恭是他最后的独苗,他不敢在大意让这些小兔崽子再上前线了,吕布的勇猛他是早有耳闻,还是把他们留在襄平城安全,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他要将吕布斩尽杀绝。
公孙恭内心惊喜万分,留守襄平,处理政务,这等机要大事以前都是公孙康的专属,他连边都摸不着,现在好了,这老家伙没了依靠,只能放权给自己,高兴之余又把公孙康骂了一番,若是早点去送死,何苦让自己等的如此之苦。
公孙恭的内心没人知道,一颗邪恶的种子已经在里面根深蒂固,开始萌芽生长。
“孩儿自知才疏博浅,难堪大任,还望父亲大人教诲。”
公孙恭慎言道。
公孙度哪知公孙恭所想,还以为一下子将重担交给他,他承受不住压力,安抚道:“我儿不必多虑,我走之后,余事不决可问主簿张子安,粮草调度一定要提早准备,不灭吕布,老夫绝不回反。”
可怜公孙度一片护子之心,却养了一个蛇蝎之腹的逆子,若是让他知晓公孙恭所想,怕是要活活气死。
公孙恭恭维的回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诸事皆与张大人商议。”冬未
两人密切锣鼓的筹备中,刀光剑影,生死重重,公孙恭却在旁心腹其它,满脑子都是女人和地位。
……
丸都城内。
张辽斜靠在城墙上,神色凝重的看着城外来回奔窜的乌桓游骑,近两万乌桓游骑昼夜不断的来回穿梭在丸都城四周。
丸都城小,根本不足以久守,这也是当初高句丽王位宫弃城和吕布一绝死战的原因,只消大军围困月余,城内粮草耗尽,便只有死路一条。
城内只有三千狼骑兵和四千仆从军,一旦城破或者弃城,狼骑兵还可借助战马之力快速遁走,可这三千仆从军便要全军覆没,他们刚刚经历国破家亡,内心尚未安定下来,便要迎接新的死亡,恐惧日益严重。
汉水是乐浪郡南面的门户,而丸都城便是北面的门户,一旦乌桓人攻破丸都城,连通骨都城,整个浩瀚无垠的草原便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张辽不敢轻易撤走。
数日前,吕布来信只写了八个字: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时至今日,张辽还是没能猜透吕布的意图,是死守还是弃走?
他已经和乌桓人交过几次手,乌桓人比之高句丽人更加狡猾难缠,他们手中的短弩十分让人头痛,训练有素,精准无比,每每冲锋陷阵,这群人都是迂回冲锋死缠难打,根本找不到突破点,已经有上千仆从军死于其中。
“将军,城中的食物不多了,最多再坚持三日。”
一名司马走到张辽身前,担忧的禀道,塞外不像中原大地,中原地区城内多少会屯集粮食,以备不时之需,而这塞外草原地区,平时主要的食物来源都是出在牛羊身上,这些牲口又都是蓄养在草原上的。
丸都城外的牛羊早就被乌桓人瓜分干净,连同五千高句丽女奴也被乌桓人当着战利品扛回了大营。
丸都城已经危在旦夕,作为主帅的张辽必要要做出决策了,不能在继续僵持下去,到时候只能等死。
张辽站直了身板,望着不远处的狼鬃大旗,双眼血光大盛,沉声道:“传令下去,今夜兵分两路,狼骑营从正面进攻,直抵乌桓人主帅大营,一旦造成乌桓人混乱,四千仆从军从南门而出,向东疾速前进,混入二十里外的盖马大山。”
竟然丸都城已经不能死守,乃至整个塞北草原都可以放弃,张辽只能退而取其次守卫盖马山道,这是乌桓人南下乐浪郡、带方郡的必经之路,依靠有利地形,张辽有信心再哪里和乌桓骑兵继续周旋下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