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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跳崖下的谷底,林木繁茂,经年累月的落叶,让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植被。谷底薄雾流连,晨风轻拂,新出的日头将透明如水的光辉从浓密的枝叶间斜斜洒在这仁厚而博大的土地上,平铺了一地淡淡而斑驳的金光,为这个世界镀上一抹凄清的色彩。
山谷里的风是清寒的,梵香静静地躺在地面厚厚的植被上,不知过了多久,幽幽醒来,想要坐起身,却觉胸口疼痛难忍,不禁“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左肩箭创及全身的鞭伤经过这几日,已是渐渐好些,而体内的三昧真火依然强势地锁着自己的七窍神灵,以致丹田的真气不能流转顺畅,但被巨大的两次外力轰击胸腹后,似无先前那般滞涩不畅了,竟而有了些许联通,从而让自己可感觉到丹田气息的暖意。
“我死了么?我是怎么哪?我却在何处?”梵香四顾茫然,昏蒙蒙中,依稀记得自己被一名鬼子军官一刀击落于虎跳崖的谷底,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不好,莫大叔、小樱桃他们呢?”梵香忽然醒觉过来,抬头向虎跳崖顶看去,却又哪里看得透这繁密的林木枝叶。无奈之下,四望身处周围的空间,却是一片繁茂的树林,有几只小鸟已经在碧绿油滑的树叶间飞着,寻着虫儿,唧唧喳喳地叫着,反显得林中的静寂。
他将心静下来,盘腿坐在草地上,默念师父的《传习心经》所授心法——“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心底渐转清明,丹田一片和暖涌上来,烦恶之感渐消,遂将断刀从地上拾起来,看了看手中断刀连柄带刃仅剩两尺余,便随手插在腰间,捂着胸口,慢慢站起身,向林中走去。
林中的早晨,空气格外的清新,树枝上挂着青中泛红的野果,其上的露珠晶莹透明,反射着日头的光,粒粒露珠慢慢汇聚,终于承受不了自身的重,便滴滴掉落地面,将地面的一切滋润着……。
梵香随手摘下几个野果子,边吃边行,向林子深处慢慢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树顶的太阳已经变得很是炙热,谷中的树木也是越来越稀疏。
他七窍神灵被三昧真火锁住,且重伤未复,便如异世界的世间凡人,行走得并不太快,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心想:“我现在身有重伤,先找找有无活着的人再说罢。只是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如有人来,问问才好。”他本想纵声呼叫求援,但想想:“如此也好,我独个儿走在这谷底林中,如就此身死,那也罢了,若是还能捱过,这伤竟能愈合,终能大难不死,倘日后能知晓娜兰来世的去向,那便再好不过了。”於是安安静静地在林子深处行去,也不做他想。
如此走走停停,行了两天,百无聊赖之际,只管摘些野果充饥。两日来,心神死寂,只是想:“从今以后,我在世上便只得一人了,出离了师门,娜兰不在了,莫大叔、小樱桃他们一家也不在了,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到得第三天傍晚间,他静静靠着树干半躺著,心无所系,感觉左肩没有了初时那般剧痛了,力气也恢复了好些。
万籁皆寂之中,猛听得远处传来几声狼叫之声,跟著狼叫声越来越近,蹿跃之间,似是在与所追逐的猎物进行搏杀。反派亲妈她18重人格[穿书]
梵香站直了身子,将断刀迎上一架,复一刀顺势劈出。随意展开折梅刀法,以梵香所学神通,即便现在七窍神灵被锁,重伤尚未复原,但只要恢复得半成,功夫亦是不凡,岂是异界几个凡夫莽汉所能相抗衡的。只见寒光过处,那军士便已身首异处。梵香喘了一口气,肩上箭伤有一阵疼痛。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军士尸体处,掏出了两个军士随军所用的金疮药,撕下那军士的战袍,将那乡农与自己身上的伤口用金疮药敷上包扎了。从鬼子军士尸体上找了些干粮,分给那乡农。
乡农这时稍微缓过些劲,对梵香称谢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是上几日被一群鬼子兵追杀,从上面的虎跳崖摔下这谷底的。……不知这位大哥可认识莫家村莫大叔?”
“哦,我知道你,这几日四里八乡存活下来的乡邻都在传莫大叔家的一个少年客人用一把尺余长的断刀,活活砍死了十多个鬼子兵呢,原来就是你呀。小伙子,好样的。”
“大哥,你过奖啦。……只是不知莫大叔他们一家现在怎么样了?”
“唉,可怜了莫大叔一家子人了。”那乡农叹了一口气,道,“莫大叔当场就战死了,剩下莫虎娃和他妹子小樱桃被鬼子兵当成两脚羊给抓起来,囚禁在那鬼子兵的军营中。听说早几天那些鬼子兵押着掳掠来的人、财、物向西去了。”
梵香听了,心下戚戚,默然不语。
谷底林深草密,夜深之间气温甚是寒冷。遂立起身来,拢了些木柴,生了堆火。见自己身周的死狼体温兀自尚未凉透,遂提起半截断刀切下一条狼腿来,架火剔骨烧烤,与那乡农分食了。体力渐有所恢复,身上箭伤与鞭伤也减了疼痛之感,遂盘腿坐下,依传习心经所载心学秘诀,调运丹田气息,以图运转体内神功与三昧真火相抗衡,如此周而复始,日日如此。
第二日早晨,力气见长,左肩箭伤似也有些结痂。割了些狼肉在火上烤了。将那两匹大青马拉了过来,骑一匹,将一匹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