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
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
张玉峰正耍与侯化和动手,众人过来要帮助,侯化和说:“你等不可以多为胜!”那张玉峰说:“你们哪个过来,分个上下?”只见那正北上来了一辆车,上面坐着钢肠烈士欧阳善、铁胆书生诸葛吉。只因为这两个到了南孝顺胡衕,一早去找张玉峰听戏,到了门房听家人一说,两个人不放心,坐车出离了永定门,来到了大沙子口,一瞧那些个人把张玉峰围上了。那欧阳善、诸葛吉二人,一个手拿丧门棍,一个手拿子母鸳鸯钺,跳在众人当中,说:“你等休要无礼,我二人来也!”铁胆书生诸葛吉手擎子母鸳鸯钺,说:“来,来!哪个与我动手来?”无发侠义侯化和一摆腾枪,说:“我来也!”二人在当场动手。
那诸葛吉乃当世的英雄,他使的这一对兵器,天下除去他师傅,并无第二人使这一般兵刃。那侯化和他如何是他的对手哪,几个照面,被诸葛吉一子母鸳鸯钺,把侯化和脖颈划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那一群贼一瞧,说:“了不得啦!老英雄带伤了,你我不可不管!”那侯化和说:“你等不必如此。我都不成,何况是你哪!咱们回去吧。”问张玉峰说:“那使子母鸳鸯钺的,他姓什么?叫什么张玉峰说:“他在琉璃厂东门外饭馆内,姓诸葛名吉,别号人称铁胆书生。你问他做什么?”侯化和一听,说:“我等要去也。咱们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我必要请能人前来拜访。”说罢,带众人上车回山东去了。那张玉峰三个人也就上车,进永定门,先到饭馆吃完了早饭,然后各自归家。自此日起,他弟兄三个人常在一处玩耍。这一日,张玉峰办喜事成家,众亲友等齐来给道喜,过三朝谢客已毕,老母萧氏又病故了,办理白事。葬埋之后,这一日无事,去找二位拜兄去了,谈了几句话。欧阳善说:“你我今天去逛一趟西顶万善寺,不知三弟尊意如何?”玉峰说:“我不罢告辞,到外面上车,坐车进琉璃厂,到四宝斋南纸铺门首下车,在栏柜里头落座。宋掌柜的与众伙计齐过来说:“东家来了吗?来吧,咱们里边坐着。”张玉峰说:“就在这里吧。”
正说话之际,只见那外边进来了一个买主,年约七十以外,身穿一件毛蓝布大褂,白袜子,青布双脸鞋;光着头,并无一根头发,是一个油葫芦秃子;细眉毛,大眼睛,微有几根白胡须,从外面进来,说:“掌柜的我买猫诈刺有没有?”说话尖嗓子,声音高大,说:“掌柜的,有猫诈刺没有?”众伙计说:“南纸铺下不卖那些个东西。那秃老头把眼一翻,说:“我知道是南纸铺,我买毛尖四大纸,要多少钱一张?”伙计说:“毛尖四南纸,一两二钱银子一张。”那秃老头儿说:“你给我拿一张,在纸的当中写‘毛尖四一张,纹银一两二钱’,字要大,我怕忘了。”伙计说:“那如何使得。我们给你单开一个条儿,你想怎么样?”那老头儿说:“不用,给我写在纸上吧。你不放心,我给银子。”说着话,伸手掏出银子来,说:“给你吧,这是一两三钱银子,剩下找给我钱。”那个伙计伸手把那银子接过去,瞧了瞧,秤好了找给那老头儿钱,说:“你拿了去吧。”在那毛尖四纸旁,给他写上“四宝斋,毛尖四一张,纹银一两二钱”。那老头儿接过去,自己到了外边去了,张玉峰也就出去上了车。
见那买南纸的那个人,站在张玉峰那车前骡子的眼头里,赶车的说:“老头儿,你躲开,我们的车碰着你。”那秃老头儿一声也不言语。赶车的过去说:“老头儿,借光啦!躲开,让我们过去。”那秃者头儿说:“你借光,给我出多少钱的利钱?多咱还我?”赶车的说:“你不躲开,我们车要碰着你可不管!这么大的年岁,为甚么净讨人嫌哪!”张玉峰一瞧,心中有气,说:“这个人太不知世务!跳上车去,说:“赶车的,赶着车走吧。”那赶车的一摇鞭子,照着那骡子就是一下。那骡子永远不叫打,一打就跑,四蹄蹬开,那车如飞似的直跑。那老头儿在那骡子脑袋前头,也相离不远,与那骡子的腿是一般的快。张玉峰在车内坐着发楞,说:“此人好俊工夫!”到了煤市桥,往南奔大栅栏,就不见那个老头儿了。妖妃她母仪天下了(重生)
欧阳善、诸葛吉说:“贤弟,为何起的这般早?”玉峰说:“提起来气死人也!昨夜晚上,我家也是闹秃子。”就把昨夜晚闹秃子之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二位哥哥,你二人带兵刃,跟我去到那广庆茶园,去找铁头孙四去。”说罢,站起身来,说:“我先找他去,然后二位兄长随我来呀。”到外面上车。
赶车的一摇鞭子,到了广庆茶园门首,正遇见那耗子皮李五、一块土黄七。张玉峰说:“你两个人别走!”这两个人一瞧,说:“张大爷,我们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样?”张玉峰说:“你们倒没有得罪我,我有事用你二人。”那两个小子一听,说:“你老人家用我们干什么?快说。”玉峰说:“你两个堵住那广庆茶园门,大骂孙四,有什么乱儿都有我哪。”黄七说:“既是你老人叫我骂,我们也不敢不骂。可是有人出来之时,你老人家过去就是了。”张玉峰说:“不必多说,你二人骂就是了。”
黄七、李五大骂铁头孙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