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城墙仍旧高耸,乌云和山脉一样崩塌成碎屑,空被一束光冲撞地稀碎,所有散碎的光倒映斑驳又古老的城墙。霍笛感觉自己可能在这幅景象烟消云散之前听到了一长串痛苦的啸声,当他尝试着仔细去听,窗外的凌冽寒风夹杂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席卷而过,克林娜的父亲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霍笛的手中仍旧紧紧抓住克林娜的胳膊,这时候他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是跟以往不一样,他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克林娜感受过的痛楚,在这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当郑
神树似乎被霍笛的这阵波动惊醒了,他不可思议地感叹道:“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霍笛脑子里面想的事情一直都只有一件。他让克林娜体内的血液重新游走起来,凝固血液下面的伤口完全再也不着一丝疤痕,她周围的血迹像是那座冰封城堡周围的冰块一样从她的身上剥落。
她的嘴唇也变回了最初鲜红的颜色,脸上皮肤由红润变成白皙,当霍笛缓缓听到了克林娜细微但是沉稳的呼吸声,又听到了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才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到这个时候,霍笛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那是克林娜的父亲,他把门关上了,躲在门后一句话也不敢,连大气也不敢多喘,等霍笛向他投过去好奇的眼光,他才紧张兮兮地走上来。
“我让医生在外面等着,她怎么了?”霍笛看得出他眼中的迫切,但是他好歹算是有理智的,而且选择了霍笛,没有让其他人进来打扰到他们。
“已经好了,但是需要休息,她失血过多。”霍笛平静地,他现在十分疲倦,脑子里面也充满了疑惑,关于自己这转瞬间失而复得的能力。
“那好,那就好,那就好。”克林娜的父亲点着头一连了好几个“那就好”,到后来声音逐渐变,只剩下点头。
“我要把她放到床上去,但是可能会弄脏床单了,你让一个女孩过来给她换衣服吧。”
“啊,不用,你先把她放到床上去吧,她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床单的事情倒是事,但是被别人知道了她的身体被别人看到了她会暴跳如雷的。”列洛克斯基露出苦笑道,“她也不会喜欢我碰她,还是你帮我把她抱到床上去好了,麻烦你了。”
霍笛毫不犹豫地把克林娜的身体放到了那张只算是配角的床上,围绕在周围的书香氛围让霍笛感到舒心,克林娜的脸上和身上还有零零星星的血块,好像是血红色的透明塑料一样。
“她是怎么了?”放好克林娜之后霍笛转头向她的父亲问道,同时他也立即看到了克林娜的父亲脸色一变再变,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几次想要开口点什么,最后都没有出来。
“还是等她醒了再问问她好了。”
“其实不必的。”克林娜的父亲选择了开口,“我猜是因为我的原因,因为我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嫁给维克多的事。”
“是这样的吗?”霍笛疑惑地问道。
“一定是这样,不怕你笑话,她一回来就因为这件事跟我大吵了一架,正是因为怕你看到了笑话,所以才没来得及接待你就让你离开了。”他确认一样点零头,言语当中透露着对克林娜的担忧和焦虑,不停地轻轻点着头,这可能是在迫使自己也相信这点,“一定是这样没错,我没做好一个父亲。”
“没人能真正扮演好自己最应该扮演的角色,也总是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才会万分后悔地发现,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候就应该更加努力一些,或者是在不该犯错的时候及时停止。”霍笛回答,“但任何饶初衷其实都是为某些人着想的,叔叔,我从就没有父母,当父亲有多不容易我可能不怎么清楚,但我能从无数的事迹当中推测出来一点点痕迹,这是一份伟大又艰辛然而会让人感到幸福的工作。事已至此,任何人都只能接受,希望她不会有下次,希望你们都好起来。”
这番话让克林娜的父亲动容,霍笛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表的人,跟很多其他饶父亲一样,他习惯少话。
同样是在这次的治疗当中,他知道了克林娜的过去,她记忆当中的很多片霍笛的大脑读取。霍笛没办法对克林娜的父亲出“这不怪你”的话,他清楚这只能怪他的父亲。事实上并不只是这件事,克林娜的父亲擅自为克林娜决定了很多很多的事,其中也包括了让克林娜进入全卫大学学习金融管理这些事。在霍笛的眼下,克林娜其实更加喜欢音乐绘画,但是艺术在这个时代并不十分受待见,她争取到了在闲暇时光可以练习自己喜欢的乐器的资格,然而她并不具有赋。
有兴趣的人并不具有赋,被一股使命和责任束缚了自由之身,克林娜最后选择的是这个结果,霍笛不知道这算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他现在反而觉得内心有一股沉重。
“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吗?”霍笛问向他,眼前这个男人立即急切地点头回答道,“你随意,你随意,那我先去外面等一等。”他看向霍笛的眼神有些古怪,但霍笛已经习惯了任何人用古怪的眼神看自己了。
回到床边的霍笛拉开了梳妆台前面那张椅子,绕着高大梳妆镜的一圈灯泡亮起来,霍笛突然间感觉喜欢上了这种有一半黑暗压下来的光亮。
“好了,他走了,你现在可以醒过来了。”等克林娜的父亲走后,他立即就向躺在床上的克林娜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