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句话,到底是没说出来。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很期望顾钲回来吃晚饭的,几年的相处,早已产生了不是父女胜父女的感情。
可莎莎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知道爸爸要去应酬,也就丢开了手。没吃完晚饭,他的注意力已经到了电视剧上面。
依然是精典的抗日神剧,但几个孩子仍旧看得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宛城的冬天有些冷,孩子们看了会儿电视剧泡了脚也就睡了。
等顾钲回来,夜已经很深了,家里也静悄的,只内室留了一盏柔和的桔灯,苏娇兰头发挽了个攥,低着头娴静的在那里做针线。
她还是那么好看。
无论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只要一回到家中,一看到她,他便觉得心安了。
“这些不用做了,孩子们都大了,她们啊,更喜欢穿买的,又便宜,又好看,还防水。”顾钲说道。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苏娇兰手中的针么恰巧是一双鞋子,他只是拿不准是啊个小崽子的。
闲着也是闲着,做一双鞋子春天的时候穿,免得招脚气。顾鸿脚气才好,我怕他复发,先给他做双鞋预备着。”苏娇兰解释道:“买的鞋总没有那么透气。”
她是个无可挑剔的母亲,但凡能为孩子们想到的,她都想到了。任劳任怨。
如果说是什么驱策着他在商场上拼命打拼,他以前曾以为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勇气,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不过是有苏娇兰和孩子们在他的背后做为强大的后盾罢了。
他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他爱她,很爱。
他着着脱了外面的氅衣,挂在墙上,抑制着声音道:“我去洗脚。”
苏娇兰仍旧飞快地飞针走线,手上未停,头也不抬地答道:“炉子上烧的温的有热水。”
顾钲出去,拿了盆子,提了壶,往盆子里面倒了水,又加了水在壶里,往火炉子里续了一块煤。把炉子封好,端着水盆又进里间了。
“你洗过了没有?”他柔声问道。
“洗了,和几个孩子一起洗的。”
“冷吗?”他说着,突如其来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抱怨道:“手这么冷,也不开空调!”
苏娇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在被子里坐着呢,有热水袋。”
可她的手依旧冰冷。
他抱怨买的衣服好看,是怕她做针线太累,抱怨她没开空调,是怕她冻着。这些她都懂。夫妻之间,其实相处久了,彼此一个眼神,也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还不明白他吗?
他有时候关心她,简直像关心小孩子一样。譬如,她身体不好,晚上常出弱汗,爱掀被子,他每每不厌其烦地给她掖好被角,一次又一次的。
有几回,她实在是燥不过,把被子踢了,他就搂着她!
唉,这个人啊!
突如其来的,顾钲站起来,低下头在苏娇兰的额头上啄了一下。
“夜深了,睡了。明天在做!新年里呢。”
苏娇兰笑笑,任由他夺去了针线,放进筐里。
别人都看到了她的累。有谁又知道,每当做针线的时候,则是她心灵最平静的时候呢?
李胜一家三口的到来,使她看到了希望,也可能是希望破灭。
顾钲把公司里的房产全数抵押给银行,贷款这么多,又携款潜逃,明明他们去报了案,可奈何就是没人接手,要不就冷冰冰的告诉她,这是家事,他们管不了。
那些人轻飘飘一句话,却要他们负债一辈子,是何等的不公平。
可老爷子死了,他们等于根基全无,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了。
可笑她当初自负的以为自己和顾钲,会无所不能。
她心里基实是有些鄙视李胜的,但他们夫妻一来,却不得不应酬他们,迎逢他们。
苏娇兰内心不由鄙视了自己一把。
“想什么呢?”顾钲一看她的神情,就知她被什么事绊住了。亲自动手帮她帮了棉服。
她棉服里是空的!
他突然感觉自己自己心跳快了几下。
顺手关了灯,将苏娇兰拉到了被窝里,却并不碰他。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寒气重着呢,而她还是那么纤细。他暗暗后悔,刚才不该那么性急,简直像个毛头小子。
“过了年,我出去一趟,争取这次多拉些单回来。”他两手抱着热水袋,直到把手捂热了,才道:“你盖好了没有?”
苏娇兰不明所以,答了声“好了”。但顾钲已经把手伸了过去。
夜静悄悄的,远远地传来一两声犬吠,还有鞭炮声。
春天是要来了吧?
顾钲一进被窝,这热水袋就多余了!
她感觉有点燥。
春天,快要来了吧?她迷迷糊糊地回应着。
今年她也要奋起才行。
总要做些什么,不能在这里等了。
“听说烟叶要承包了。”顾钲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说些烟草,他明显有些不耐烦。
因为他开采的那一片地旁边刚好就是沙地,每年必种烟草的地方,而且还是任务。
分到好说话的人手里,大不了说一番好话,赔偿两个钱就完了,但是顾家前几年风头太健,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
刘安顺还不是一样眼红,于是鼓动着生产队长年前又分了一次地,把告近他大理石厂的那一大片都分开给了熊家。
熊家又全部分给了熊大国的三叔,外号叫“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