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走在前面,听到李渊一句‘小牛马’,差点脚下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摔下去。回头狠狠地瞪了李牧一眼,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了。
李渊哈哈大笑,道:“不用管他,刚做皇帝没几年,还在好面子。李牧,朕现在方知,不能直抒胸臆是多么的难受。《论语》有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朕虽然距离七十还有几年,但也是时候开始随心所欲了。下次见到王珪,朕也叫他小牛马!”
李牧赶紧道:“太上皇万万不可,王珪乃是侍中,宰相,叫他小牛马,太过不雅了。”
“哼,那要看他惹没惹到我了!”
李渊扔下一句话,大步离开了。李牧目视着爷俩走远,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随口一个称呼,还惹了祸了。王普这个小牛马,到底还是给老子找了麻烦。
小牛马!
李牧呸了一口,正要去找白巧巧,程咬金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还未等李牧见礼,程咬金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李牧吃痛,用力甩开,道:“程伯父,小侄身体孱弱,可经不起您这一抓之威啊,又发生了何事,如此激动?”
“李牧,你可知道,今天一场马赛,纯利有多少?”
“呃……”李牧心算了一下,道:“约莫六七千贯?”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道:“神了!你怎么知道的?一共六千三百五十四贯!”程咬金激动不已,道:“贤侄,老夫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有大才,果不其然,老夫没看走眼啊!一场比赛就六千多贯纯利,一年三百余天,就算三百场吧,我的天,这得是多少钱!”
听程咬金提起‘钱’,李牧想起了刚刚李世民说的事情,表情微微一变,拉着程咬金坐了下来。程咬金此人虽然粗枝大叶,但他是粗中有细,看到李牧神情,便知道有事发生了。
“贤侄,咱们已经说好了如何分账,我知这马场离不开你,但你若趁火打劫,老夫也是不能答应的。”
李牧摇了摇头,道:“伯父,小侄怎会如此做,我本来都说了不要分账的……但是您猜的也不错,确实有人想要趁火打劫,这人……”
程咬金眼珠子一瞪,道:“该不会是陛下吧!”
李牧忙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道:“伯父睿智,正是陛下。”
“陛下如何能与民争利啊,这不对,老夫要去与他分辨!”程咬金可不管那个,他是朝中老臣,又有赫赫战功,且自觉占理,真能干出来当面对质的事情。但李牧不能让他去啊,他刚刚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若程咬金去见了李世民,李世民断然不会相争,可是他丢了面子的邪火,总要找个人发泄……
李牧可不想当那个倒霉蛋,连忙拉住程咬金,道:“伯父,别急啊,听我一言!”
程咬金气咻咻地坐下,道:“你说!”绝世狂子
“呿!老夫家里的牛,就那么容易摔死么?赶紧滚蛋,老夫的好心情都被你搅和了,现在心气不顺,只想揍人!”
“那小侄便告退了。”李牧转身溜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道了程处默的声音。
“爹,您让我找的牛车,我找来了。”
“怎么这么慢!”
一脚!
“爹你踹我干嘛?”
“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两脚!
“爹……”
“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子,你看看人家李牧,再看看你,我踹……”
李牧听到了声音,溜得更快了。
回到自家的隔断,李牧发现气氛有些尴尬。王鸥坐在左侧,中间隔着很远,才是白巧巧和李知恩。三女也无沟通,彼此都像是陌生人一样。
见到李牧回来了,王鸥赶紧起身,盈盈拜下,道:“奴家代小叔给侯爷赔礼了,小叔自小便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有礼数,目中无人,狂妄至极。还请侯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今日侯爷赔的钱财,明日奴家给补上。不出晌午,必有人送到府内。还请侯爷不要因他一人而牵连太原王氏,太原王氏子弟可不是他这个样子!”
李牧这才明白为何气氛如此尴尬,原来是因为王鸥也出身太原王氏。李牧遭到王普挑衅,损失了三千贯,白巧巧和李知恩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李牧赶紧把王鸥扶起,道:“一码事归一码事,王普挑衅于我,我回击他,捎带贬损两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我对太原王氏并没有偏见,也不会因此苛责太原王氏之人。此事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干,与王侍中也无干,若太原王氏不助纣为虐,自然也与太原王氏无干。再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李牧岂是不辨是非之人。这个钱,是绝对不能让你来补的。我既然说出了五千贯的话,那便是玩得起,区区钱财,我还未放在眼中。”
王鸥感叹道:“奴家走南闯北,见过无数男子。在侯爷这个年纪,有如此豪气者,唯有侯爷一人。真大丈夫也,奴家佩服之至。想来也唯有如此豪迈的胸怀,才能写出那样豪迈的诗句吧。”
听到王鸥又提到诗,李牧有些尴尬,赶紧扯开话题道:“今日天色已晚,我这便带家眷回府了,改日有机会,再与你谈论诗文。”
王鸥微微欠身,李牧命下人收拾东西,拉过白巧巧的手,叫上李知恩和李重义,从看台下来寻到自家马车,回府去了。王鸥一直看着李牧从视线中消失,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也渐渐没了,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