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却流不出泪,他耷拉着眼皮,扛着大爷僵硬的躯体,拎着铁锹,沿着家门口的大路,一路向北,穿过树丛,吓退老虎,打开两处掩盖起来的藤蔓。
到了广场,埋掉大爷后,一锹接着一锹地填起一个隆起来的土丘。然后将铁锹狠狠插入土丘中,权当作为大爷的墓碑。
孟浪看着广场中央的台子,他知道坐上去之后,只要几句话,等着时间为他印上烙印,他就是所有活在历史中,绽放出光和热的人物的王了!
等着一,他等了很久,也准备了很多。
可真到了这一,孟浪竟然生出不知所措的念头。
大爷死前的话,音犹在耳:
“你是清道夫不假,但你也是他们的英雄啊!”
“英雄是什么?是不会因为荆棘之后,有人求救而放手不管!”
念头回来时,孟浪猛地发现自己坐在台子上,做着真正继承仪式的起手式,事已至此,该不该做,都要必须做了。他望着家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回……家!”
旋即眼眸充血,呼吸如虎啸,声音如铜钟,庄严奥妙道:
“你们,起来!”
顿时原有的一百零八个土堆,被白骨破土而出。
过百对的空洞双眼,齐齐盯着孟浪。
过百个白骨的颚体,是嘴的位置,步调一致地开合,“”的是:“王!”
广场陡然生出巨变,中央平白无故生出一颗巨大的球,表面有无数的,湛蓝色的蝌蚪在流动。紧接着,它们有目的地扑向站着的白骨们,如同河流奔向大海,落叶回归土壤,一切都在合体。
而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它们生出肌肉,生出器官,流出血液,以至于生出一副完整的躯体!
孟浪睥睨审视他的“臣子”们,庄严道:“再称!”
“王!”这回所有历史人物们,带着阔别已久、属于巅峰时期的ròu_tǐ凡胎,异口同声又震撼雨林。
之后,他们猛然向后倒下,倒在自己的墓地里。
令人背后发麻的场景顷刻间不见,孟浪孤寂坐在台子上,乌云逐渐退散,太阳光芒照射而来,迎着炽热暖意,他缓缓闭上眼睛。
口中讲道:“我是清道夫,我叫孟浪,我的故事……要开始了。”
孟浪成为真正的清道夫之后,生活也没多大变化,该过还得过,每砍柴烧水做饭,没了人一起分享,了无生趣了一些。
如此这般,往往复复,到了氓山十一年,六月十四。
场外有访客,场内管中从墓中醒来。
意味着两件事:
访客拜访目的,是管中弥补遗憾的前阵;
也是孟浪能不能获得其他人青睐的关键一战!
此时管中跪在台子下。
“你且你为何遗憾?”
“我本齐国宰相管仲,病重之时严令禁止主公不要用易开竖三人,却没有让主公当场将三人斩杀。
最终惹得,惹得主公被那三人囚禁于高墙之内,不给食物不给水,竟然活活饿死他!
我不甘!”
化名成管中的男子,语气由缓和逐渐急躁,甚至能感受出来,里面蕴含如同刀子一样的暴怒。
“那你可有计策?”
“有的,做好了,能仅用一计,轻松杀掉那三人!”
“好,我陪你前去。”
孟浪通过管中与访客建立联系,了解了烟国的问题和大概情况:
烟国国主烟环公,因为得到密探报来的消息,是澄国私密与强国大梁国见面,惹来烟环公无端猜忌。从而生出心病,急于用正当理由吞并澄国,以破坏与大梁国可能达成的协议。
孟浪大概了解了烟国政治环境。
简而言之可以概括为,一忠一武三奸臣。
一忠,是鲍又,也是管仲好友鲍叔牙转世。一武,叫战责,应该是齐国名将战绩转世。
三奸,就是让管中恨得咬牙切齿的易开竖。转世之后分别叫易才、开万、竖丁。
尤其是三奸,哄得烟环公愿意开开心心的将一部分权力交出去。他们作威作福,在临风城好不快活。
这些事情叫管仲听去了,情绪是悲喜交加。
到了临风城时,情绪波动是更加的大了……
孟浪不得不提醒:“管先生,您要注意,您自发产生的情绪会影响到你ròu_tǐ的完整性。”
随行访客处理好入城手续后,管中深呼吸道:“我会注意的,王,我们直奔宫城。”
孟浪由此属意访客队伍,加快速度,直奔宫城,欣赏临风城的民俗与美景这种事情延滞搁后就是。
目的单纯之后,到达宫城脚下,仿佛顷刻之间。
巡城卫兵全副武装,孟浪则下马车,疏动筋骨。
宫城有恢弘气势,亭台楼阁,高墙红瓦,尽显庄重福能感受到来自烟国最核心处的雄阔俊丽。
在孟廊人面前,两名卫兵微微弯腰,其中一位发出沉闷声音道:“几位,久等了。现在请回到这辆马车上,由我们牵引您几位入宫。”
之后由卫兵,缓缓牵着马车,孟浪与访客队伍再见,最终得以在烟环公休息的寝殿停住。
寝殿前只剩下他一人,很快寝殿门被推开,有婢女出来,颔首低眉讲道:“仙人,主公候您多时了。”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快上去。”
孟浪健步如飞进了寝殿,婢女本来按照礼节,她要扶着尊贵客人进殿,这下也不用做了。
一进寝殿,昏暗气息扑面而来,死气弥漫,影响着所有饶心绪。动静引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