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城外一片不知名麦地。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卒,正在麦地边不停的大量。其中一个粗壮汉子,还不时拿手指沾一些口水,然后伸向空中,感受风向。
“来,这一片……,那一片……!汝等几人,全都给某去放火。注意风向,可不要放反了。汝阿母的,放火烧山都不会吗?一看就没有开过荒!快快快,不要慢腾腾的了!”
其中一个瘦小的家伙,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舍,支支吾吾的哀求道,“什长,让某再看一眼再点火吧!汝看,这些麦子长的多好啊,看看这些麦穗,多圆……!呜呜呜,当年要是有这些粮食,某阿翁阿母,也不会饿死”
这话不由也勾起了他的不好回忆,心中更是一烦,眉头一皱,不满的呵斥道,“行了,别嚎了!汝以为这里哪个家中就没有饿死人吗?别看了,反正等会都是要烧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脸上也是阴转晴,笑了笑说道,“更何况,汝等此时,哪个家中不是已经堆得满满当当,吃上一年都不成问题。什么时候我等兵户家中,有这么多的粮食了?做人不要贪心了,免得误了军令,军法可不会饶了某等。”
最后手一挥,大声吼道,“别废话了,点火,烧粮。烧了这一片,我等还要去别处呢!耽误不起……!”
……
临汾县郊。
原本外面金黄的麦田,已经空了不少。靠近城池周边的麦田,更是干干净净。
此刻不是山花烂漫时,头顶的太阳更是晒人得很,可止不住几乎全城百姓都来到的城墙这里,伸直了脖子不停的往远处张望。
苏果站在北门城头之上,看着从城外远处不断升起的浓浓白烟;闻着空气中带着一些烧糊了的淡淡麦香;望着在空气中上下翻滚着的麦秆烟尘,心里百感交集。
临汾县,主公竟然就这样交给了自己。这可是苏果从未想到过的事情。自己祖上只是一介小吏,他自己更是小吏都没有做过,如今却成了一县之长。
不过对于他而言,是机会就得好好把握。更何况这个机会他已经等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眼神也是越发的坚定。
看外面越来越多的地方飘起来白烟,苏果对站在身边的周望说道,“如今到县衙登记分地之人,可有数量?”
周望是陈远专门派过来辅助苏果处理杂务之人。如今添为临汾的县丞,这些事情倒也是其份内之事。
“回禀大人,如今县城当中已经有近8000多人登记。不过这大多都是前牟氏私兵及其家眷。普通的百姓到目前还没有多少过来登记。”
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另外,这两天因为太守大人公布了匈奴寇边之事,县城百姓还走了不少。大人看需这事,需不需要由官府出面加以限制。”
苏果沉吟了片刻,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走了便走了吧!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无需理会。如今临汾最主要的就是要安稳。这些人,心和我等不在一处,离开了也是好事。如果此时我等要是加以限制,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另外,派出武吏,到县下各乡各里,广而告之匈奴来袭和县里分地之事,必须抓紧。这两天光忙着县里的事情,把下面的百姓却是忘记了。各乡里应该还是有不少百姓不知此事。是逃是留,各安天命。但我等也需做好通知安置。”
“诺……!”
……
临汾校场,此时牛三看着下面站的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一众士卒,他额头直冒冷汗。这可不是吓的,而是紧张所致尔。
自他接到秦正军令,让其带着麾下800老卒来临汾。原本牛三以为是来参加战斗。一路急奔,就怕赶不到大战。老卒也很给力,步卒几乎赶上了骑兵的速度。100里地,只花了一昼夜便从绛县赶到了临汾。
原本想着可以甩开训练新兵的包袱,却不成秦正却是让他来临汾做县尉。还甩给了他一个更大的包袱。除了训练新卒,还得组织临汾的城防。
秦正这一次把牟氏这么一除,很有一些‘和珅跌倒,嘉靖吃饱’的感觉。不仅搞了一大笔钱粮物资,就是俘虏也搞了4000多。剔除了一部分老弱,还剩下3000多。
这么多人的训练整合,牛三哪里搞过。以前最多就是跟着主公或者配合马贵,如今让他单独组织,完全不知从何入手。不过此时就是想找秦正推辞不干也无法,秦正早已经带队离开。
估计牛三是不知道,这也是秦正有意为之。自从在马贵身上看到了独当一面的好处,秦正决定扩大范围,找机会锻炼锻炼自己麾下的文武。而且如今也没有人可以用。
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一双双看着自己的眼睛,牛三只能硬着头皮。拿着一个铁皮筒,学着秦正的模样,大声吼道。
“某,牛三,并州人士。去岁并州大旱,某背井离乡去了司州。一路上与其他流民挖草根,剥树皮。还要与沿途贼寇拼命,好几次差点送了命。好不容易到了洛阳,直接就被投入了大牢,后来又被征了兵。”
“不过,幸好某碰到了秦大人。他带着我等训练,让某在战斗中有能力一次次的活过来。才能站到今日的位置上。”
“某很羡慕你等。如今既不用背井离乡,不用遭受流浪之苦,不用遭受牢狱之灾。待在家中,登记一个名字就可以分50亩地。还有人教汝等怎么样在战场上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某告诉你等。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