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笑了笑,“事关太后的生死大事,就算是太后不计较,你觉得皇上能忍得下?”
白芷的表情微僵,想想也是。
皇上素来孝顺,这等大事,若是皇上都不能从严处置,那塑造的孝子形象,岂非是白费力气了?
“若是齐国公足够聪明,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白芷听得一个激灵,“虎毒尚不食子,让他杀自己的儿子?这,这也太狠了吧?”
“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整个家族重要?”
“没有这么严重吧?况且,太后不是也没有用那个香囊吗?”
“正是因为没有用,所以只需要死一个年二就可以了。若是用了,你觉得齐国公府上下,还会有一个活口吗?”
白芷听得一怔一怔的。
紫苏也不是很能明白,“小姐,您不是说皇上对于太后干政很是不满吗?那为什么?”
“皇上对太后的不满,只是缘自于朝堂之上,缘自于太后的强势,而并非是他们母子亲情没了。同样的话,皇上说得,旁人却是说不得的。同理,同样的事,皇上做得,旁人却是万万不能做的。”
两人相视一眼,听得一知半解的。
余笙也不期望她们能想明白,自顾自道,“皇上再厌恶太后干政,也不可能允许别人来谋害他的母亲,那是对于皇权的蔑视,是在挑衅他的威严。所以,皇上会震怒,并非是因为他多么孝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话落,将刚刚写好的字拿起来看了看,又微微摇头,揉成一团,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小姐,若是这一次我没有在场,那太后会不会用那些香囊?”
余笙笑了,“白芷也会动脑子了?不错,有进步!”
白芷一脸不满,撅了嘴,“小姐说便说,干嘛非要来贬损人家两句?”
余笙笑着扯了扯她的衣袖,“好,白芷姐姐恕罪,是我错了。”
白芷哼了哼,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就算是你没有去,太后也不会用那些香囊的。以前段氏做的那些,也都是由太医院检查过之后才会用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你以为,堂堂太后,会随意地用外面的东西吗?”
白芷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太后会用的那么放心了。
啧,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也就是那个年二蠢,自以为动些手脚,就能让段氏母子翻不得身,甚至丢掉性命。结果,没想到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齐国公府此时已经是乱做一团了。
饶是年望北的心里承受能力强,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看着跪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弟弟,他真地是气到无语了。
再一看坐在那里不停哭泣着的母亲,年望北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父亲,就不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几个下人身上?”
齐国公无奈地闭着眼睛,微微摇头。
年望北气得一咬牙,“那就让段氏担了不成吗?原本那些东西也是她做的呀!”
秦氏的眼睛一亮,就连跪在地上的年二也跟着抬起头来,一脸期待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老爷,望北说地没错,就让段氏担下这件事,大不了,以后对文常好一些,您觉得如何?”
齐国公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个发妻,真没想到,心肠倒是这么狠。
再看看长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
“你们以为,今天太后为什么会派了人来跟着我回府?为什么在我身旁跟着查案?就连皇上都派出了一队御林军过来,你们觉得,你们是手眼通天吗?”
连御林军都惊动了,你们是哪儿来的胆子以为皇上和太后会不知情?
若是其它的事,倒还好说,糊弄一下子也就过去了。
太后和皇上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绝对不会较真。
可是这一次事关太后的生死,谁敢欺君?
“父亲!父亲救我,我不想死呀。”
齐国公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想死?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段姨娘想不想死?你的三弟想不想死?是你先起了害人之心,如今却不想担责了?”
齐国公自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鹤顶红。此事必然是要给皇上和太后一个交待的。望北,你若是还想保住我们年家更多人的性命,便莫要再说一些天真之言。”
年望北的嘴巴微动了动,知道说什么也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皇上和太后若不知情还好些。
如今既然知道了,那二弟这罪名,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最多,就是太后看在年家的面子上,给他一具全尸,然后对外宣称暴毙。
这已经是太后能给国公府最大的体面了。
谋害太后,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这个二弟,脑子是进水了吗?
秦氏似乎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两眼一番,晕过去了。
当天晚上,齐国公府便传出噩耗,年二公子因急症而不治身亡。
慈宁宫的太后听闻此事,也只是无力地叹了口气。
“娘娘,您猜地果然没错,此事还是由二公子担了。那秦氏,当真不曾想过要替二公子赔上这条命。”
“她是个心狠的,可是不得不说,她也是个很理智的。年二的名声已经受损,他若是死了,倒兴许还能对齐国公府的名声有所帮助。可若是死的是秦氏自己,她是不会放心那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