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客厅里,宁归晚那个‘好’刚落地,权御便坐到她身侧。
除了手还握着她的,衣角之间隔着半尺距离,却又能感受到亲密,拿捏得很得当,宁归晚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双眉如剑,睫毛纤长,鼻梁和唇形很是精致,下颚棱角清晰。
权御见她用一种从没看过他的眼神瞅着自己,嘴角不由牵起弧度,手上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点,语气是十分放松的状态:“不认识了?”
宁归晚跟着抿出一抹笑来,顿了片刻,才道:“我觉得从现在开始,应该重新认识你。”
这句话里的含义,可就深了。
比之前那句‘喜欢看你穿白衬衫’,更值得深究。
不过权御涌到舌尖那句“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认识”尚未说出口,黎漾蹬蹬蹬从玄关跑进来。
听到脚步声,宁归晚反射条件缩回手。
权御因她这下意识的躲避行为,皱了下眉。
宁归晚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波动,视线落在黎漾身上,黎漾也没留意到客厅气氛的微妙,直接扑到宁归晚旁边,大惊小怪道:“我刚才才知道送紫妍去医院的是溪姐家的宋长峰啊,网上说他是紫妍的绯闻男友,我的天,不会吧?宋长峰看起来不像会劈腿的人啊!”
“不过也不一定,权相濡看起来也不像会劈腿的,不照样劈了,还劈得那样没水准!”
宁归晚:“……”
黎漾说完,端起茶几上一杯水喝了几口压压惊,这才恍然发现二表舅也在,并且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顿时悚然,虽然二表舅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后知后觉,注意到客厅里一个佣人都没,连灯都开了最暗的那一盏,这环境、这气氛,实在是谈情说爱的良机。
“我、我先回房了,晚安!”
说完,撂下水杯就跑了。
不过被她这么一搅和,原先令人醉醺醺的气氛算是毁了,宁归晚跟着起身道:“我也回房了。”
权御点点头,兀自坐着,一直目送她上了楼。
宁归晚顶着那道热滚滚、火燎燎的视线,每一步都走得像在踩刀尖,好不容易回到房间,门甫一关上,顿松一口气。
黎漾正跟张紫妍打电话,见她回来,立马把电话送到她面前,“紫妍有话跟你说,打你电话没人接。”
宁归晚看了看手机屏,接了过来。
今天张紫妍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忙着照顾谭溪,也迁怒张紫妍明知宋长峰跟谭溪要结婚了,还与他走近。
她是个护短的人。
这件事说有错,宋长峰明知不为而为之,一样有错,宁归晚却下意识将错责都归咎在张紫妍身上。
“需要我出面解释一下吗?”电话里,张紫妍的声音传来:“宋总身为天池集团老总,扯上这种绯闻,不解释清楚,肯定要麻烦不断。”
“你什么都不必说,保持沉默就算对宋总、对天池的帮助。”这种事,就像滚煤球,只会越解释越滚得黑滚得大,事情真相怎么样,人们关心吗?他们只是需要茶余饭后的谈资,喜闻乐见的故事。
只有晾着它,不理它,等它自己降下热度,淡出视线,直到被人遗忘。
况且以往张紫妍有绯闻,从不见她刻意解释,这次若是反常,免不了要引起媒体的好奇,最后真可能挖出宋长峰来。
“别这么冷漠,小晚。”如果说张紫妍一开始还会做做样子,自宁归晚道破她和宋长峰的私情,戳破了她维系的假象,她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是以她的语气,格外风凉,“我也是想帮你,想弥补几年前的愧疚。”
“用破坏我朋友的婚姻来弥补?”宁归晚语气更凉:“如果是这样,我看不必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黎漾听出她语气不对劲,问道:“紫妍说什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什么。”宁归晚摇了摇头,将手机还给黎漾,顿了顿,又道:“你以后……别跟她走太近。”
黎漾睁大一双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认真想了想,道:“因为她跟宋长峰的事?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呀……”
宁归晚听了,没多说什么。
黎漾和谭溪宋长峰关系浅淡,怪不得她这样想。
隔天,黎漾惦记着要给张紫妍送早餐,起得格外早,宁归晚被她的动静惊扰,醒来时正见她鬼鬼祟祟的要出门。
见宁归晚翘起了脑袋,她呵呵道:“吵到你啦?紫妍助理这几天有事,都没人给她买早餐,真可怜,你就别生她气了吧?”
宁归晚坐起身,理着头发,莞尔:“去吧。”
又坐了会儿,她才下床。
以往做什么都很利落的一个人,今天格外磨蹭,慢吞吞收拾好自己,又给宋长峰打了个电话,问他谭溪的情况。
宋长峰说:“她很安静。”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人受了重创,哭或闹都可以,发泄完了就舒坦了,最怕的就是不言不语的沉默。
昨天在宁归晚面前哭的那一顿,应该也不够发泄。
谭溪去找张紫妍,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但不管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话。
边想,宁归晚边拉开卧房的门,权御的身影猝不及防闯进眼底,她着实一惊,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你怎么在这?”问完,宁归晚忽然发现这两天经常说这句话。
权御两手插着裤兜,闲闲地倚着门框,看见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