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往后挪了挪,快蜷缩到墙角边。
顾瑾风居高临下地,近距离地看着那家伙从面前挪开,她的手脚皆被上了锁链,因此小脚一挪动,就会牵扯拖拉着地上的锁链细微作响。
顾瑾风从地上的锁链慢慢地由下往上看向蹲在旮旯墙角边簌簌发抖地抱紧着自己,快把乱糟糟的脑袋埋到了胸前,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的一眼的家伙。
顾瑾风静静地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形,看了一会,没再对她说什么,更没有去看她,只是淡漠地移开了目光。
顾瑾风用摇井接了一壶水,之后便回到了客栈的厨房里,就着烟熏火燎的劣质炭火,一边咳嗽一边烧水,待到水烧开时,顾瑾风的嗓子眼已经变得更加沙哑了。
顾瑾风淡淡地抿了一下干裂发白的薄唇,垂下目,挺平静地用两个茶碗来回地倒着一碗热水,等到温度适中了,不那么烫了,顾瑾风方才端起那碗热水,走出了厨房,来到院子里。
那家伙还瑟缩在墙角那边,好像没有动过。
顾瑾风不急不缓地走到她面前,略微低下头,将那碗热水递了过去,轻碰薄唇,淡道:“是热的,喝吧。”
那家伙听到这句话,肩膀微微抽搭了一下,过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僵硬地伸出一只瘦巴巴的小手,接过他手里的那碗热水,但因为她没有太敢抬头的缘故,她接过碗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是很热很烫的手指……
只碰了一下,便好像要把她冰冷的体温暖化了一点。
但也只是那么一下,她便瑟缩着捧着茶碗收回了手,埋下头小心翼翼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这弥足珍贵的热水。
顾瑾风伸出的手指,沾带了她冰凉手指传递过来的寒意,很轻地弯曲了一下手指骨节,又收回去。
她喝完水以后,仍然还是埋着头,把茶碗还给他。
顾瑾风并没有很快接过来,他静静地俯视她,视线从她始终不肯露出的脸再落在她抱着碗伸过来的那一截清瘦得见骨的手腕,她的手腕上还有几道未褪去的红痕,或深或浅。
顾瑾风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看了好一会,感觉到她的手轻微抖颤了一下,似乎是快握不住茶碗了,顾瑾风这才终于伸出了手,接过了她手里递过来的茶碗,嗓音沙哑而平淡地问道:“还要喝吗?”
她摇了摇头,又把脑袋垂得很低很低,半点也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
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不被发现,不被看到。
而顾瑾风沉默地站了一会,并没有再同她说什么,便转身回到了厨房。
顾瑾风低头一声不作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浑然感觉不到滚烫似的,面无表情地喝了几口,最后放下了茶碗,转而上楼回到房间里,把这次钱囊里带的银两全都取了出来,走下楼,来到那几名解差面前。
解差一看他那冷漠的神情,还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拧起眉正要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