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东临大军不出意外的再次进攻,他们仍然打算用之前的车轮战消耗寒北的军火,但这回太子提前下了命令,任凭东临大军在城外如何叫嚣,都没有打开城门迎战。
林莫听下属每隔一个时辰过来禀报东临大军的人如何在城外辱骂,他每次听完都直接拔剑欲要出城迎战,但又被副将拦了下来,说太子殿下下了死命令,不能出去。
林莫气不过,跑回去营帐找林边寒,却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林边寒还靠在座背颇上颇有闲情雅致地把玩着一个破旧的香囊。
林边寒好像把手里边的香囊当成了十分珍摄贵重的东西,指腹轻轻摩挲着香囊背面上的绣纹。
林莫难得看到太子这样一幕,不由微微怔然,于是,连带着心里头的火气也消散了不少,他走过去,仍然有些郁闷地告诉林边寒,说东临那帮下三滥的,在城外逮着太子一个劲的辱骂,连一句好听的没有,他真的很想冲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但他这么郁闷地说这些,他以为太子哥哥听了以后至少也会给点反应,毕竟任凭是谁被人骂了都不可能不会没有情绪波动的,更何况太子殿下向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但是现在,太子殿下居然自始至终一副面无波澜的冷漠表情,仿佛东临那边骂的不是他,仿佛事不关己。
林莫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不是,太子哥哥你不生气吗?他们都那样辱骂你了!”
“生气。”林边寒稍稍把目光从手里的香囊移开,但也只是略微动了一下薄唇,说出两个字来。
见状,林莫更是瞪直了眼珠子:“……恕臣弟眼拙,实在看不出来太子哥哥哪里有在生气。”
“林莫,孤是很生气,但孤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而不顾那个亲身冒险为寒北支开敌军的人付出的所有努力。”林边寒平淡地说完,敛起眸,神情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变化,但他慢慢低下了头,修长手指抓着香囊一角,流苏细绳从指间滑落,细细地颤动。
他想了想,又缓缓地说话:“为此,孤再生气,也得忍下来。”
林莫再次怔住,“太子哥哥是说……陈沐吗?”
林边寒似乎很反感听到“陈沐”二字,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从始至终就只有顾岑。但他心里又明白,眼下并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因此,他只能拧着眉不悦地默认了林莫的话。
于是,林莫只得遂意对东临的叫嚣隐忍下来,一直到第二日晌午时分,城门外的东临忽然撤军了。
太子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让密探前去查探消息,半个时辰后,密探回来告知,东临大军的兵力已经少了三分之二。
林莫听了这话都目瞪口呆了:“少了三分之二?你确定你没看错?”
密探向五王爷再次确认,自己并未看错。
“我的天,那个陈沐是怎么做到草船借箭这一招的?她这得弄多大一动静,才会把东临大军吓得直接拨了三分之二的兵力赶回去守都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