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沉默了会儿,很缓慢地长出一口气,重新抬起头,平平地问道:“微臣为什么还要来找殿下?”
她很冷静地反过来问他话,但语气听起来是并未掺杂任何情绪的,她就只是平铺直叙地阐述一个事实给林边寒听:“不是殿下自己把我给交换了吗?”
林边寒盯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顾岑觉得这样对视着不是办法,便站了起来,但顾岑刚走没半步,就被按住了手,林边寒没有看她,淡淡地问道:“你离得开孤吗?”
顾岑低下头,胸腔好像有一股很无可奈何的郁气堵掐着自己,让人很闷很沉。她在想她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林边寒,并不是他咬了她的印体,再抛弃了她,她仍旧能够像从前那样犯贱围着他转。
顾岑看着林边寒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手腕,他骨节很分明突出,是那种极其好看的比例。
看了好半晌,顾岑终于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当着林边寒的面前,解开手腕上的绷带,把那日在悬崖边划下的每一道刀痕呈给他看。
“你这是干什么?”林边寒见她无端端的袒出伤口,不由皱起眉。
“也没干什么。”顾岑道,“微臣就是想告诉殿下,屈辱也好,伤痛也罢,微臣捱得住。于微臣而言,那不过就是多划几刀少划几刀的事。”
林边寒眼神冷下来,“谁让你划了?”
“没谁,是微臣自己要划,但殿下现在也管不着了。”顾岑把还未痊愈的伤痕拢回袖口,说,“既然殿下没有明确的责罚,微臣就先告退了。”
顾岑说罢,转身从林边寒面前擦肩而过,但下一刻,林边寒伸臂将顾岑一把拽过来,不给顾岑反应的机会,把顾岑往榻边案几上重重一压。
但顾岑并不肯受制于他,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将手肘往后狠重顶在他胸腔位置,顾岑力道很重,她这一下撞回去明显能够感觉到林边寒握着她手臂的手略有松懈,顾岑趁机收缩肌肉,猛地拧转抽出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林边寒锁住她颈脖把她往他怀里按去,顾岑双手挣不开他手臂,张口往死里咬,林边寒仍旧不为所动,顾岑又扬起长腿往上一踹,这回林边寒没避开,侧脸挨了她一脚,林边寒大概也没想到顾岑是真的敢踹他,双眸狠地一沉,顺势架住顾岑的腿,顾岑还想踹他,并且十分用力,导致两个人都猝不及防摔下去。
下一刻,顾岑后背着地,闷哼一声的同时,林边寒紧跟着压下来,但他并未完全压住顾岑,而是把手撑在她身侧,眼眸深邃幽沉地盯住她,看她喘息。
顾岑这下整个四肢彻底被他死死钉住了,林边寒的语气也没好到哪去,阴沉道:“闹够没有?”
顾岑觉得他简直可笑,咬牙切齿道:“谁跟殿下闹了?我……”
话音未落,顾岑的嘴唇被堵住了。
……
两个人都处于怒火冲天的状态中,压根没有顾瑕殿外的动响,直至尚未关紧的殿门被轰开,有人气冲冲闯了进来。
“太子谁准你抓我师父了!你把我师父关——”
林边想在屏风外站住了脚,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