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笑:“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话罢,脚下被扔了狠狠揉捏过的纸团。皇后沉静地垂下眼,低头将其拾起,缓缓展开褶皱的纸团,看清楚上面是她自己的字迹后,收敛起笑容,沉默了下来。
“朕跟你说过多少回,让你别管林之鹤的事情,你是当耳边风听了吗?”
皇后紧紧捏着那张纸,手指略微作抖。
“告诉朕,林之鹤是不是跑江州去了?”皇帝站在皇后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精锐犀利,没有裹挟半点感情可言。
皇后低头喃喃道:“臣妾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前脚给他送完信,他后脚就不见人影了,皇后你明知林之鹤现在满脑子什么心思,你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所有事情都跟着乱了套吗?”
皇帝的话语锐利似刃,劈头盖脸的倾轧而来……皇后有在努力地隐忍着,满肚子的委屈、恨意通通糅杂交织成一团,刀绞般缠扰着,让她几近喘不上气来。
终于,她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将眼前的人死死地望住了,呼吸压抑地抖颤着开口道:“那陛下怎么不问问臣妾,这么多年以来,臣妾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没抱过一回,不敢多看一眼,臣妾会不会痛?您告诉臣妾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鹤儿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臣妾一生下鹤儿就要与他骨肉分离,凭什么臣妾要替湘王妃养她的儿子!”
话音刚落,皇帝重重打了她一巴掌,面庞冷漠地看着她,缓慢而沉重地道,“皇后,你病了。”
皇后被那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上,耳边被扇得嗡嗡作响,她面如死灰,闭了闭眼睛惨然道:“臣妾没病。”
皇帝阴沉地复述方才的话:“你病了,还病得不轻。”
皇后听到这话,惨惨地笑了笑,自嘲地说:“也许吧,这么多年了,臣妾无一日觉得安宁。”她的眼神骤然变冷,淬了毒般狠戾,她把手里的信纸再次揉成团,逐字逐字地寒声道,“臣妾,无一日不想杀了太子。”
皇帝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还想如何?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当年打小就给林边寒喂蛊毒喂到他搬出风华宫?”
皇后好像真的病了,她笑得很深很深,端庄精致的妆容渐渐变得有些扭曲,她阴凉凉地说:“陛下一直知道,却纵容臣妾。您就是想利用臣妾,束缚住湘王妃吧?”
“可是陛下……这是湘王妃欠臣妾的!她不让我们母子好过,臣妾也绝不会放过她儿子!”皇后目光狠厉起来,冷笑道:“陛下不是向来讨厌太子自以为是的做派吗?臣妾知道您也一直盼着呢,您放心,臣妾保证,他活不过十九岁这一年。”
皇帝漠不关心地看着皇后疯言疯语地说了一顿,就好像真的只是在静静地瞧着一个疯子在自我表演。
他终于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睛,走下台阶,离开风华宫的时候,下了一道命令——
皇后病重,需要静养,禁止外人出入风华宫。
-
(嘤要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