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这才轻轻点了下头,接过钱囊,给店家付了钱,又马上还给了苏成。
她想了想还是告诉马车上的人,“公主在前边的亭子上避雨。”
马车停了一会,在雨中轱辘轱辘地往前动了,并没有让顾岑上马车的意思。
顾岑倒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只得撑开伞,慢慢跟在那辆马车身后。
后背被雨水浸湿了,衣衫冰凉紧贴着后背,有寒意钻进来,令她觉得很冷,手心都在发凉。
顾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林边想又跟马车上的那位主子骂起来了——
“太子你没看到我师父就在后头吗?你为什么不让师父上车避雨!”
“孤不乐意看到你那位白痴师父还得经过你同意?”太子殿下冰冷一笑,凉津津地道,“自己躲在这避雨,让那个白痴淋雨去给你买伞,你也有脸跟孤急眼?”
顾岑站在原地,手指紧紧地抓着伞柄,明明是睁着眼睛平视前方,但滴溅在眼睫毛上的雨水还是淌落下来,浸染了眼眶,在眼角边氤氲开了浅淡的水雾。
看起来又清冷又沾带着一抹红。
像是被弄疼了眼睛。
林边想骂了一会才看到顾岑就站在马车后方,也顾不得雨势大小了,朝顾岑那边跑了过去。
”师父,你还好吗?”
顾岑眨了眨眸,抬指按了一下略微不适的眼角,说没事,把手里撑开的伞递给林边想,她自己又撑开了另一把油纸伞。
苏成走过去,毕恭毕敬地请他们上马车,又把不久前跟顾岑说过的话同公主复述了一遍。
林边想怒道:“不上了!我们自己回去!”
话音刚落,马车当真说走就走了,并没有再为谁停下。
林边想要气死了,回去的路上当着顾岑的面前把林边寒一顿狂骂,而顾岑充耳不闻似的,并未参与她。
接下来几日里,顾岑一直陪在皇太后身边,陪她下棋作画,在欣和宫散步。当然,林边想也在,让林边想觉得很高兴的是,自打头一日跟太子碰过面后,往后几日,太子只在请安的时候会过来欣和宫看看皇太后,其他时候都看不到他人,这让林边想舒坦多了。
临了回去的前一天,皇太后赠予了顾岑一幅画,叫她走了再看。
顾岑从皇太后的眼里看到了惋惜,是对她的惋惜。顾岑不明白,但她还是郑重收下了那幅画。
“岑儿啊,在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多想着点自己。边想那丫头,自小就不让人省心,她以后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也多担待着。”
顾岑抱着画卷,颔首:“顾岑明白。”
由于这回皇太后不放心林边想跟顾岑两个人,便硬性要求要他们跟太子一起走,林边想只得带着顾岑不情不愿地随同太子殿下的车队走了。
但大概是树大招风,他们还是在半途中碰上了山匪。
那会儿林边想想要停车下来歇息,好在太子没有在这事上跟她唱反调,遂意让兵马停下来休整。
林边想不愿意跟太子待在一块,自己拉着顾岑到林子深处歇息,等婢女往树下铺了厚厚软软的褥垫,她才坐了下来,吃点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