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怎么回事儿?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冰窟窿呢?”白晅急切地问白正衍。
白正衍答:“不知为何,琴兰自儿臣回宫以后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儿臣也没有详加追问,没想到就……”白正衍顿时失声痛哭。
白晅哀叹的说:“这太子妃跟了你这三年多以来,一直温柔贤惠,恭顺仁孝,却惨遭如此横祸,给朕严查,一定要查出太子妃是如何掉进这水池的冰窟窿的!”
太子忙劝阻道:“琴兰兴许是一时失了脚而遭遇不幸,当务之急还是早日让琴兰入土为安的好,就这样晾着她的尸身,也太过于对她不尊重了。”
白晅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就这么办吧,以皇后之礼风光大葬。不过,你作为琴兰的丈夫,自己的妻子出了事,你得负有一定责任!为了惩罚你,朕罚你在东宫禁足思过半个月,这半个月之内,不许你踏出东宫半步!”
“父皇,这……”
“这什么这?这就是圣旨,难道你要抗旨?”
“儿臣不敢!”
“不敢就好。”
说罢,白晅便同皇后云弄姿怏怏不乐的离开东宫,背后是来自白正衍怨恨的眼神。
回到福寿宫,云弄姿便赶紧告知白晅她发现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云弄姿说:“陛下,臣妾觉得太子妃不是失足落水,倒像是他杀。”
白晅并没有感到惊讶万分,只是淡淡的问她:“你也看出来了?”
云弄姿感到很吃惊,忙问:“难道陛下……”
“嗯。”白晅点点头,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耸耸肩道,“琴兰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被扼颈的痕迹,而且她全身都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新伤。试问这偌大的东宫,除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有谁敢把堂堂太子妃打成那样?若是真的是下人干的,那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陛下为何不道出实情?要知道,琴兰这孩子自打嫁给太子,可是从没有做过咱们不顺意的事,她自幼就乖巧孝顺,这些你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就让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云弄姿显得愤愤不平。
白晅反问道:“依你之见要该当如何?将凶手绳之以法?”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云弄姿快言快语的回答,怨气难平。
“衍儿自小就桀骜难驯,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他这个性格特点,没有人比朕这个当父亲的更了解。当初给他娶了两房夫人,都先后死于非命。朕还没登位的时候,为了笼络人心,拉拢各大臣,与当时的太尉贾榭私交甚笃,那时正值衍儿丧偶,为了政治的需要,朕让衍儿娶了贾榭的独生女贾琴兰。所以鉴于这层关系,当时朕逼迫苏桓退位时,他调动禁军予以援助,才避免了更血腥的事情发生。”白晅又是一声长叹,“唉……若是让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死在衍儿手中,恐怕会有不轨行为。”
云弄姿恍然大悟,满带歉意说道:“还是陛下想的周到。臣妾唐突了。”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这里,让朕为难。”
“陛下为难之事可是重新立储?”云弄姿揣测道。
白晅欣慰地点点头:“知我者,梓潼也。”
“陛下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不知是哪位皇子?”
“除烨儿年幼之外,衍儿、飏儿、宜儿、匀儿论能力来说都可以继承大统,只不过都有性格和其他方面的不足令朕头疼。”白晅双手按了按太阳穴,表露出左右为难的模样。
云弄姿赶紧伸出纤纤玉指替白晅按摩起来,那手法娴熟得很,使刚刚还面露难色的白晅顿时被愉悦感所代替。
白晅问:“梓潼,你认为谁更有能力继承大统?”
云弄姿答:“臣妾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知。”
白晅道:“唉,帝王家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决断的。”说罢,端起银耳羹又喝了一口,道,“这几个孩子,朕心中有数。”
“臣妾倒是想听一听陛下的真知灼见。”
“衍儿,是朕与先皇后所出,是嫡长子,他是朕第一个孩子,所以朕对他寄予厚望;飏儿能力出众,在诸多皇子中,最为出色,这是公认的事实,本该是皇位继承的绝佳人选,只不过他身世的问题,朕虽未明言,但心中还是有所顾忌;宜儿嘛,天生老实忠厚,如果他为储君,必定会是一位仁君,只不过他太过于优柔寡断,自己没有什么主见若是为君,易受人牵制;匀儿,长年戍边在外,战功卓着,武功高强,而且办事利落,与朕年轻时最为相似,不过他长年在外,对朝政上恐怕是一窍不通;至于烨儿,他还年幼难堪大任。唉……”白晅连连叹息。
“依臣妾看来,倒是景王最为合适。”
“匀儿?”白晅兴致盎然的问道。
“嗯。”云弄姿一边为白晅按摩,一边答道,“储君之位几乎没有哪个人不觊觎。陛下也看到了,当今太子失德,且性情暴戾,若是继承大统恐怕会致使民怨沸腾;岐王殿下虽年轻有为,各方面都很优秀,陛下却搞不清他的身世,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毓王殿下性格温和,但是过于如此就会是懦弱,容易大权旁落。纵观此三人,都有自己的他久离朝廷,对朝政生疏。臣妾以为不然。景王天资聪慧,若是悉心引导,那料理朝政必定是得心应手。”
“哈哈哈!”白晅鼓掌称好,狡黠道,“看来梓潼在后宫也没闲着,倒回处理起立储大事来了。”
“臣妾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