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祜这么一问,正中白师朴下怀,白师朴慢慢坐下,冯祜也慢慢坐下,白师朴怒气霎时化为乌有,心平气和道:“冯大人以为景王白正匀如何?”
冯祜道:“王爷,我说过,我不敢妄加对陛下立储之事作出表态。”
白师朴笑道:“哎,你何必又如此执拗?如今是在本王府上,但说无妨。”
冯祜左右思量一番,只好道出自己的意见:“好,既然王爷执意要冯祜说,那冯祜只得将自己的胡乱揣测向王爷言明。”
白师朴兴奋地点点头:“请讲!”
冯祜喝了一口茶,道:“恕我不才,方才听得王爷所言,乃是包容废太子,鄙夷当今太子,推崇景王殿下。王爷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也有些地方赞同。首先,自古以来是嫡长子继承皇位,废太子白正衍身为嫡子,毫无疑问,只是他没有把握住罢了;其次,岐王,也就是当今太子的身世,的确有许多地方值得朝臣们议论,指指点点,立为储君的确是背负着一定压力;最后,景王殿下常年在外戍边,军功卓着,可以说是我大秦朝的战神,论对我大秦朝的功劳贡献,哪一位皇子都比不上他。可是王爷想过没有,景王殿下常年戍边在外,对朝中大事定然不如其他皇子那样干练,说不定,景王对于朝廷中的事的见解还不如一向懦弱的毓王殿下呢。再者,当今太子固然身世复杂,但是毕竟是陛下钦点的太子,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大秦朝未来的统治者。对于当今太子的身世,陛下定然自有考量,不然的话也不会将江山社稷交给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手中。所以,我倒是臆测王爷与太子殿下有些过节,产生了某些误会,所以才会如此吧?”
白师朴一时语塞,稍想了片刻才无奈道:“冯大人,你说得没错,本王和当今太子是有些过节,本王也不希望他有一日可以登基。可是,这个不是本王反对他的理由!他的身世,众人皆知,日后必定成为话柄,若是如此,怎能服众?景王殿下虽然久离朝中,可是他的战功何人能及?白正飏比不上他!若是说他不懂朝政,可以学习嘛!有哪个皇帝,哪个太子一生下来就可以处理国事的?那还不是通过后天的学习?况且景王殿下天资聪颖,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想要融会贯通必定是游刃有余。那白正飏处理朝政如此妥当难道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所以,本王说心里话,已经和冯大人开诚布公了,也同样希望冯大人能够理解本王对朝廷,对陛下的赤胆忠心!”
“王爷呀,你呀你,不是我冯祜有意要讥讽王爷,实在是王爷滑天下之大稽!王爷既然想要景王登位,可否有何万全之策?陛下会同意让废掉当今太子?王爷如此精打细算,最终能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先说最后一点,王爷此时已经位极人臣,而且也已经进入花甲之年,就算景王将来感谢王爷的扶持之恩,又能给予王爷什么好处呢?大不了就是几顷良田,大不了就是一些钱财,这都是些身外之物,难道王爷还对这些有所追求吗?还有,王爷怎样能让陛下废掉太子呢?仅仅就是太子这个有些瑕疵的身世?我想陛下应该不会为了这个而自毁长城。还有王爷极力推崇景王殿下,恐怕景王殿下未必会领王爷这个人情。所以说,您这又是何必呢?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王爷已经是这般岁数,应当好好的颐享天年,安度余生。为何,偏偏要卷入这你死我活的深渊中呢?王爷就知足常乐吧,人生苦短,切不可以身犯险!”
白师朴愣住了,冯祜说完之后,白师朴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只是坐着,一直坐着。
冯祜倒了一杯茶,恭敬地为白师朴奉上,笑道:“王爷为何不言语?冯祜有什么说的不是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责怪。”
白师朴这才反应过来,接过茶水,笑道:“无妨无妨。瑞麟啊,你说得固然有道理,本王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怎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是,本王不甘心,本王倒是要搏一搏,自己的选择到底能否会顺天命!若是真的如我所致力的一般,那本王就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倘若事与愿违,只能证明上苍不佑!”
冯祜摇摇头:“唉,王爷啊,您就好自为之吧!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冯祜不忍叨扰王爷,现在便离去,告辞!”
冯祜起身行礼辞行。
白师朴也起身挽留道:“冯大人莫急,你我相谈甚欢,何不在本王府上吃个饭?也好让本王尽一下地主之谊!”
冯祜摆手婉拒道:“哦,不了,王爷,冯祜还有公务在身,实在不便逗留,改日吧!”
“冯大人说的是哪里话?这公务天天有,何时可以忙完?若不是冯大人嫌弃我这武亭王府的饭菜不合冯大人胃口不成?”白师朴执意挽留道。
“绝无此意!实在是公务缠身,无法吃王爷这躲酒宴了,不如改日,或者王爷定个日子,冯祜一定会给王爷这个面子!”冯祜道。
白师朴无奈道:“好吧,既然冯大人执意不肯,那本王也就不挽留了。改日,本王必定请你冯瑞麟在我府上喝个不醉不归,到那时,冯大人可要赏光!”
冯祜奉承道:“一定一定,一定登门拜访!那我就告辞了!王爷珍重!”
冯祜遂行了礼,转身离去。
白师朴准备相送,却被冯祜给劝回去了。
冯祜走后,白师朴捋了捋胡须,暗自笑道:“冯祜啊冯祜,枉费你才华横溢,可惜啊可惜,你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