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回到徐荣军中之后,连夜找到了徐荣。
他才刚一进入营帐,徐荣立即放下手中书卷,开口问道:“老李,可曾见到少主公?”
李儒点了点头,脱掉了罩在身上的斗篷。
徐荣这才发现李儒面上的伤疤,连忙开口问道:“老李,你这是……”
李儒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下把会面吕布的事情详细地解说了一遍,徐荣听完之后也是默然。
两人沉默了半晌,徐荣这才开口道:“少主公能够没事就好。不过吕布倒也并非世人所说的莽夫一名。”
李儒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哈,他吕奉先如果是一名莽夫的话,这天下之间哪里还有聪明人呢?”
徐荣也是自嘲地摇了摇头:“先前却是我小瞧了他,你与主公都不停的夸赞此人,那时我还不服气,如今看来是我徐某人眼拙了。”
“此人深藏不漏,深得韬光养晦的三昧,可若是与他为敌之人因此而小瞧了他,那么等待的必然是追悔莫及。”
李儒不由得想到多年之前的那一次会面,以及今日再次与吕布接触时的情景,再一次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心中有了些英雄迟暮的唏嘘。
两人相交多年,且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浑然天成。
看到李儒的脸色,徐荣已经将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开口劝说道:“老李,咱们还是正当年的岁数,可不能遇见一个厉害点的后辈就折了自己的锐气。”
“哈哈哈,一时有所感慨罢了。吕奉先如今给他自己找了个台阶,何尝不是也给你我二人留下了面子。若是我自己反而灰心丧气,那岂不是作践自己。放心吧,老徐。”
自信的笑容再度回到李儒的面上,徐荣见到之后欣慰地笑了起来。
“老李,那依你之见,明日这一仗我们该如何去打?”
李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己方人马可是要少于李傕,并且方才经历过一次大战,受伤的士兵数量众多,现在还未完全恢复。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发起全力进攻的话,己方的损失可是会及其惨重,并且……
徐荣张开嘴,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若是我方损失惨重,将来即使进入并州,我们……”
李儒摇了摇头正色道:“老徐,吕布可不比主公,虽然爱惜我们的才能,但他绝对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你我二人。”
徐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李儒接着说道:“李傕不过一跳梁小丑尔,若是想要灭掉他这十万人马,不过是小事一桩,然则你我归顺若是还带着大军前往,他定然会有所防范,对你我二人还好说,可是恐会影响少主公他们。”
“唉……只是可惜了这帮跟随你我二人的忠心汉子们了。”徐荣低下头长叹了一声。
正如李儒所说,并州现如今虽然强盛,但是人马不过二十万有余。
他们此刻麾下的人马就已经足有并州兵马的三成左右,这么一股庞大的实力,对于任何一个主公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为自己带来威胁,裁剪军队虽然是一个办法,但是毕竟耗时耗力,而且花费众多,那些被淘汰下来的兵卒,给他们的安家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唯有通过这种血腥的淘汰之法,既减少了兵员,也不会对并州军造成损失,还能获得一支百战精锐,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乱世之中,最轻贱的就是人命。
尤其是生存在社会最底层的这些人们。
第二日清晨,徐荣大军辕门突然大开,一列列士卒鱼贯而出,许多士卒的身上还带着轻重不一的伤势,但是他们的身上都沸腾着高昂的士气。
李傕方面也发现了异常,部队连忙出迎列队。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六万人马排成数个方阵,队列绵延近两里,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徐荣回身看了看身后士气昂扬的士兵们,所有的兵士望向他的目光中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和狂热。
徐荣缓缓闭上眼睛,惆怅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双眼再次张开时,眼神之中没有了惆怅,有的只剩下锋锐和杀气。
徐荣拔出腰间长剑,斜指苍天,大声呼喝道:“将士们,就是面前的这些叛军让我们无家可归,让我们西凉人手足相残,让我们的兄弟客死他乡!为苍天诛讨叛逆!为西凉人雪耻!为我们自己打通回家的道路!给我杀!”
随着徐荣话音落下,身后的六万名士兵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怒吼声:“杀!杀!杀!”
顿时六万名铁血士卒踏着无畏的步伐,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对面的李傕军冲杀了过去,那不可抵挡的气势仿佛能够踏平大地。
“这,这,这……徐荣他这是疯了吗?”李傕惊讶地望着徐荣军的动向,没有任何的战术战法,就这么直愣愣的全军突击,这算是哪门子的打法。
李傕身旁的几名部将也茫然地眨巴着眼,面对徐荣他们的压力非常大,‘西凉军神’这个称号毕竟不是浪得虚名。
“莫非他们还有埋伏?”一个部将迟疑地开口说道。
“你是猪脑子吗?整个关中都被咱们封锁了,东边的潼关和武关此刻都让吕布占领了去,徐荣他们日夜被咱们监视着,还能有什么埋伏?就算有埋伏哪里来的部队!”另外一个部将连忙反驳道。
先前开口的部将正想反驳,看了看李傕的脸色,缩了下脖子,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