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仲大惊,转头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老翁,笑眯眯的,脸上全是慈祥的微笑。
“阿翁。”
聂仲轻松的打着招呼,其实已经紧张的直冒冷汗。
贼人把这户人家全部杀光,甚至连未满一岁的小孩也不放过,可以想象他们的凶残,怎么可能放过一名老翁?
这时,老翁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步跨过门槛,对一旁的尸体视若不见。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聂仲惊惶的后退了一步
他记起来了,老翁的声音正与贼人头领相同。
“呵呵,别怕。”老翁温和的笑着,缓缓的向聂仲走去,仲出右手,温和的说道:“走,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不用!”聂仲继续退,但很快被身后的墙壁挡住。
眼见老翁步步逼近,聂仲避无可避,只得低头前冲,想从侧边溜出去。
这老翁看似年迈,但动作去是快捷无比,右掌往下一沉,抓住了聂仲的头发。
聂仲拼命挣扎,但他手短脚短的,力气又小,所有的努力只是徒劳。
“呵呵,”老翁笑了,“调皮的孩子会受到处罚哦。”
话未说完,左手在聂仲的脖子上一捏。
聂仲的身体立即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但皮肤却变成敏感异常,就算是行动时衣服的摩擦,也让他感觉到针刺一般的疼痛。
“啊!”
聂仲惨叫着,眼前这和蔼可亲的老翁,在他眼中变成了歹毒异常的恶魔。
他终于知道,不管自己多么的机灵,多么的隐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全是白费劲。
“阿耶,快来救我!”聂仲痛哭着。
但得到的却是老翁给他的一记大嘴巴。
可乐城里,聂风已经急了,让儿子去买粥,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粥没见到,人也没有回来。
聂风越想越怕,终于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烧饼,遁着儿子出去的方向寻了过去,很快他得到消息:儿子买到粥之后,看百戏时为了配合表演,自己钻进箱子,之后再也不见人影。
“喂,说好的羊粥呢?”
枯坐太久,让赵蝶很不耐烦了,于是朝着李敢大发娇嗔。
“住口!”李敢皱着眉头,低吼一声。
他心中不安,脾气也大了。
“你敢凶我?”
赵蝶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没有受过半点委屈,李敢的这一吼把她惹怒了,双手一拍桌面,倏地站起身,右脚飞起,踢向李敢。
李敢想不到她说变脸就变脸,猝不及防只是仓猝而退。
赵蝶冷哼一声,右拳毕直的击出,却被李敢反手一刁,扣住她的手腕。
“别闹!”李敢急忙说道:“可能出事了,走,跟我去找人。”
这里距离卖羊粥的地方大约两百步,平常的一次来回也就一刻钟,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人还没有回来,想来是遇到了麻烦。
不管怎样,聂仲的目的是帮自己买羊粥,总不能说没有责任。
“找人?”赵蝶疑惑,但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李敢牵着走。
李敢心中焦急,转眼间走过两百步的街道,首先见到的正是满头大汗的聂风,只见他正在逢人就问:“你见到我家小子吗?窄袖衣裳的,大概到我胸口的身高。”
但得到的全是摇头说没有。
李敢暗暗心惊,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时,陆陆续续的也有人出来找孩子了,大家碰面之后才知道,孩子们都是在看百戏的时,躲进箱子之后再没露面过。
“坏了,难道遇上了拐子?”
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句,这让大家更是惊惶,纷纷查问百戏班子的去向。
很快,有人说那批百戏人从东门出了可乐城,之后不知所踪。
出了东门之路有五条,根本不知贼人走的是那一条。
聂风完全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站在城门之下左看右望的,眼睛都红了。
“分头追!”
李敢说着,拉着赵蝶走最中间的一条路,其他人也纷纷行动,向远方急追。
城门处,突然走出了几个人,当先一个正是亡波,只见他们有的腰佩刀剑,有的手持弓驽,左右张望了一会,朝着李敢所走的道线快步急追。
坡前村的院子里,那老翁舒畅地在树荫下的石凳子上,左手捧着漆杯,一边饮着用水果酿造的甜酒,一边看着手下一个一个的把地窖里的孩童搬上马车。
“头领,准备好了。”伊榆一脸凶相,但走到老头身边时,却是一副低眉垂目的样子,乖巧异常。
“真的准备好了?”老翁淡淡的问道:“保证这次没差错?”
说完手指微微一动,手中的漆杯猝然而碎。
伊榆大惊,“卜”的一下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
别看头领慈眉善目的样子,下手却是非常的狠,上一次犯错的团员就被他用锤子把骨头一节一节的敲碎,然后扔在在荒野里。
无数个夜里,伊榆都会梦中见到那一滩模糊的血肉,听到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我前前后后检查过三次,保证不会错了。”伊榆战战兢兢的回答。
确实,他不顾腰眼上的刀伤,忍着痛跑前跑后的,就是怕再次出差错。
可一而不可再,他已做错过一次,如果再错,即将来临的就是变成一滩肉泥去喂狼。
李敢一路走来,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叉道,但他记得百戏班子走的时候用的是马车,于是遁着车辙,一路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