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咸宣才知道张采所说的办法,原来是刺杀成信。
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迟了,张采已经开始行动,甚至因人手不足而盗取他的令符。
眼前是大片荒地,长满齐腰高的杂草,更远处是茂密的树丛,可容通过的地方是一条流水冲涮出来的山沟。
成信在亡命的逃窜,身后一支铁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给他留下了一道血口。
成信急忙用手按压,以免流血过多而引起体力的不支。
“跑?能跑得了吗?”张采在后边哈哈大笑。
要等成信落单可不容易,为此他足足等待了两日两夜,不过,看到猎物仓皇逃窜的样子,一切都值得了。
“让你杀我的人,让你烧我的房!”张采骂骂咧咧的,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成信的身上。
确实,张家村的损失是惨重的,不但钱财,也不但那份名单,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了一个寻欢作乐的秘密之地,让太子不高兴。
张光身为门客,却享受着与太子少傅平起平坐的资格?还不是因为他能讨太子的欢心吗?
太子小小年纪,初识情事,对女人很感兴趣,但在皇后和长公主的眼皮底下不敢妄动。
于是,张家村便成了他最喜欢去的地方。
在张家村的地下有水牢,有仓库,不少人以为这两处是最重的地方。
但张采却知道不是,地面的那间豪华的房间才是最重要。
因为其中软禁着十几名美丽女子,她们都是太子玩物,或者说是发泄的对象。
反正,让太子开心就是张光与张采两人的最高宗旨。
现在,这一切被成信带人毁掉了。
“追,给我追!杀了他的赏二万钱,活捉他的赏三万。”张采开出了极高的价码。
之所以活捉的赏金更多一些,是因为不想让成信死得太干脆,他要慢慢的折磨,以解心头之恨。
说到磨折,张采灵机一动。
太子不就是很喜欢折磨那些美丽的女子么?会不会也喜欢折磨男人?
如果把成信捉住……
张采越想越为自己的聪明而高兴,突然吼叫道:“捉活的,捉到赏五万钱。”
一名贼人正张弓搭箭,闻言把弓一收,然后兴奋的往前扑出。
张采一见,呵呵的笑了,心中暗想:终于不摆臭架子了吗?见钱眼开的奴才!
他的手下在张家村里被一网打尽,眼前这些是咸宣的人,所以用不起一点也不顺手。
受到赏金的刺激,贼人们兴奋了,嗷嗷直叫,越跑越快,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头一样。
但成信就惨了,气喘吁吁的,越跑越感觉吃力。
现在他已经后悔了,后悔不应该把黑名单独自隐藏,而应该让李敢知道。
或者,干脆把这烫手之芋扔给李敢。
但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再说,现在小命都快不保了,胡思乱想也没用。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成信越来越绝望,突然,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一条明黄色的界线,界线旁边紧闭着一块石碑,石头上刻着两排大字,左排是“上林苑”,右排是“皇家禁地,擅入者,杀!”
上林苑?
成信嘎然止步。
上林苑建于秦朝,汉国进一步扩建,纵横340里,有36苑12宫35观,是皇家休闲和打猎的地方,
这是禁地,有羽林军把守着,擅闯者绝对是有死无生。
此时,张采到了,见此情景不由哈哈大笑。
“成信啊,这是天要绝你,怪不得人!”张采一边笑着,一边背着手不急不忙地往前走。
那模样就象戏弄老鼠的猫。
成信绝望了,前有禁地,后路已被堵上,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不行,不能束手就擒!”成信怒吼了一句,突然双手抱头,然后往前冲。
“你……”张采一愣,然后愤怒的吼叫,“快停下!你不怕死吗?”
随则觉得这一句是废话,成信不跑,落入自己的手中不是同样会死吗?
成信跑得很快,就算树丛横生,不断在裸露的皮肤上割出一道道血痕,他也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哈哈,我就跑,你敢追吗?”成信嘲笑着。
他很高兴,因为这一个禁地,对他来说或者是一个求生之所。
这里树高草密,随便找一个地方也可以躲一会,如果羽林军来了也不怕啊,自己手中的名单就是保命的本钱。
至少,可以拖着那批人一起死!
张采已经傻眼了,成信能想到的道理他当然也能想到,那份名单牵涉太大了,如果让成信往上一交……
张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敢想象自己被双手反绑、砍掉脑袋的景象。
“进去!”
张采嘶声吼叫道,见到其他人还在犹豫,不禁怒了,大声说道:“杀掉他,也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就等着杀头吧,不对,是你们全家被杀头!”
话一说完,一马当先的向成信追去。
这一次,他再也不想生擒活捉了,只想要成信快点死,以免留下祸根。
“嗖~嗖~”
乱箭纷飞。
前边的成信突然发出一声音惨叫,看来是被射中了,但他稍为停顿了一下,再次拨足前奔。
“该死!”
张采狠狠的骂了一句,再跑十几丈,突然前方一片开阔,这是一条宽敞的道路,在道路的中央,耸立着一块用巨木所制的牌坊,上边用红漆写着“皇家重地”四个大字。
原来,他们追着追着,越跑越深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