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瑊率兵马出城,便有小校前来禀报。
李孝恭一听,生怕李瑊再有闪失,急忙与李瑰登城观阵。
两军阵前,杜楚客在一乘战车之上,手摇折扇,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李瑊。
“来者济北郡王李瑊殿下?”
李瑊此时节也是顶盔掼甲,气宇轩昂,颇有一番儒将风采。
他点指杜楚客,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对着杜楚客就是一顿骂:
“杜楚客,世人皆惧尔之天罗监,然则某却不怕。
尔食物唐禄,却侍韦贼,此乃不忠;
父母丧期,流落他乡,不曾丁忧,此乃不孝;
诡计多端,连年征战,置百姓苍生于涂炭,此乃不仁;
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之辈,有何颜面苟活与世?”
杜楚客将折扇一合,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李瑊,好一张利口呐!
不过,这两军对峙,可不是你逞口舌之快的所在。
小后生啊,我今日便教诲你一番,何为攻心之计。”
随着杜楚客一挥手,阚棱策马而出,来在阵中之后,摘下马鞍桥上的包袱一扔说道:
“竖子,此乃我家先生为尔等准备的礼物,接好了。”
李瑊毕竟常年习武,随之一探手,接过包袱,而后打开,内中赫然是李元景的首级。
李瑊吓得手一软,险些将李元景的头颅失落在地,还好强装镇定,抱稳了。
城上李孝恭跟李瑰看的清清楚楚,这正是李元景无疑。
二人几乎同时两行热泪,潸潸洒落。
杜楚客淡淡一笑,旋即高声呐喊:
“如何?是不是以为我杜楚客软弱,不敢杀人呀?
殿下,还请速速投降,不然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李孝恭对杜楚客的话,不予理会,只是失魂落魄的说道:
“传令,鸣金收兵,免战高悬。”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
李瑊即刻率领人马返回了寿春城。
杜楚客摇着折扇,笑看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盘算着李孝恭怕是撑不了不久啦。
眼下十面埋伏,每一条要道皆有杜楚客设伏,李孝恭肯定无路可退。
李孝恭也明白,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战死沙场。
杜楚客的手段之狠辣,他算是见识了,既然降不降都是个死,倒不如马革裹尸,做个大丈夫。
几天前,李元景被押解至杜楚客的军中帐。
杜楚客笑盈盈的看着精神饱满的李元景,说道:
“荆王殿下可是我见过最精神抖擞的阶下囚呢。”
“先生过奖了,今日请小王前来,有何贵干啊?”李元景还颇为得意洋洋。
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岚城王府之变被彻底镇压。
杜楚客点点头,颇为佩服这种自信。
但凡出类拔萃的谋士,从心理素质而言,自信心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接着说道:“短短数年光景,先是教唆八马将新文礼扰乱青兖;而后北安诸胡,南据淮扬。
又有搅动京师长安之计,围攻岚城王府之策,险些致使天下陷入风云再起,乾坤颠倒之势。
荆王不愧为隐元府的大府监,才智世间无二呐!”
李元景淡定一笑,而后说道:
“呵呵,沧澜先生乃是鬼谋奇才,小王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先生谬赞矣。”
杜楚客用折扇敲打着掌心,表示赞扬,又说道:
“岚城王常言,与天斗其乐无穷。
殿下此间筹谋,可谓天地为之变色!
我可是端的佩服……不过呢,殿下还须知一句话。”
“敢请先生赐教。”李元景依旧带着自信的笑容。
“纵观天下,敢于天争者,不胜枚举。
然则,能胜天者却唯有一人。”杜楚客顿了顿,观察李元景的表情。
发现李元景的表情颇为自负,才接着说道:“此人,便是岚城王!”
李元景听后,表情骤然生变,无比凝重,他隐隐觉得他苦心筹谋的这盘大棋,怕是输了。
杜楚客很喜欢李元景这个表情,收起笑容,肃声正色说道:“请荆王赴死!”
正当李元景慷慨赴死之时,杜楚客却大笑起来。
旋即安排天罗卫将其秘密押往长安,自有李世民的人接应。
而自己又用柳木雕刻出人头形状,而后加入腐烂的肉使其发酵,再加上血淋淋的效果,才有阵前阚棱献头一辄。
杜楚客以假的李元景首级设下攻心之计,可谓效果拔群。
当李孝恭看到李元景的头颅那一瞬间便陷入了绝望,他深深的明白,自己失败了。
“诸县尽失,以无立锥之地;要道严守,再无可退之路。我意已决,携众家儿郎,出城死战。”
李孝恭视死如归,投降即是死亡。因为,李世民、韦韬世都不会让他活着!
如何皆一死,何不青山埋骨呢?
李瑰、李瑊二人已然被绳捆索绑,两眼含泪的望着李孝恭。
李孝恭悲怆一笑,对二人说道:“二位贤弟好走,我相信不管是秦王、还是岚城王,都会善待尔等的。”
“大哥不可啊!……”
李孝恭怒目圆睁,下令道:“将他们直接送至杜楚客处。”
一名隐元卫赶着马车风驰电掣般出了寿春城,马车上别着白旗,意在投降。
岚城卫见敌军出阵,即将到来,纷纷拿出梭枪瞄准。
杜楚客见状,急忙阻止道:“且慢动手,此乃降者。”
眼看来到了军阵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