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
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
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这是哪里的江,步容也不知道,他对中土的理解,就只限于蜀山与京城这两个地方。人人都说中土广阔无边,这些天的游历,让他有了点滴的概念。
就像大艾也的那一句话说的,‘这要是在东瀛,有这个时间,我们都够转几圈了!’
小筏由湖入江,又由江入蜀地。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步容与大艾也二人在颠簸的水面上享受了人间难得的乐趣。
天气从过了江南地区开始,就逐渐转凉了,由凉再到冷,也不过是数日的差别。
干牛肉吃尽了,大艾也提议下水捞鱼吃。
步容不情愿,‘我讨厌水。’
‘弄了半天,你是不会水啊!’大艾也坐在小筏边上,裤腿卷到了膝盖上面,双脚插在了冰冷的江水中。
‘你莫要小看人!’步容笑着对大艾也说。
大艾也立即起身,他tuō_guāng了衣服,只听到‘扑通’一声,直直地跳入了江水中。转眼间,他就潜到了江底,江面上砸出的波纹很快就被流动的江水覆盖了。
步容笑着摇摇头,然后他也tuō_guāng了衣服,脚尖一踮,轻轻一跃,同样跳入了江水中!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冰冷的江水侵蚀着步容的皮肤,侵蚀着他的头脑,直入他的骨髓,他太讨厌这样的感觉了!
江水足够清澈,以至于步容有足够的视野范围去找大艾也,他看到大艾也就在他的正下方。他起手一指,只见一道水花激荡而起,随后竖直而下,直冲大艾也。
大艾也也感受到了步容的存在,他双脚一拨,整个人轻盈地躲过,他转过头,朝着步容竖起了大拇指。
步容用了力气,双手奋力向水下划,总算见到了鱼虾,他一个转体,便抓住一只鱼,一个顺游,就又得到一只虾,速度快得惊人!他活生生的像一只人鱼!
大艾也都看呆了,他没想到步容能在如此深的水底还保持着这么敏捷的身手!江底的压迫是可想而知的,连他都要忌惮的,可是步容却好像比在地面上还要轻便。
大艾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他识相地游上了水面,他在船上接着步容从下面扔上来的鱼虾。
步容终于从水面上探出了脑袋,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呼呼。’
小筏上的大艾也再次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想不到你的水性竟然如此之好!佩服,佩服。’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你要是在困神渊最深处待上十年,水性只会比我更好,’步容用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水都摸个七七八八的,才爬上了小筏,‘你都上来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穿衣服啊?’
‘哦哟,接你的鱼,顾不上穿衣服了。’大艾也的身体看起来比步容还要还年轻,‘还真不错,这么冷的天,我们能抓到这么多鱼,趁着天还没下雪,水还没结冰,我们要多囤一点了。’
‘这有什么好囤的,饿了就吃,不够就抓,再说了,应该快到蜀地了。’
‘多久到蜀地啊?’
‘应该快了吧!’其实步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方,前些日子出江南地区的时候,人家就说顺着这一条江,一直飘下去,就能到蜀地的岸边。至于这条江叫什么名字,步容也忘了问。
等到步容穿好了衣服,小筏上就已经飘起了烤鱼的香味。
‘总算能吃上了。’大艾也用嘴使劲吹着烤鱼,想它凉得更快一点。
‘可是没有酒了啊,再好的鱼我都吃不下了。’跟大艾也同行的这段时间里,步容渐渐地对各种好酒着了迷,什么女儿红、高粱酒、江南春等等,没有一天不喝,没有一顿不喝,可惜现在酒跟牛肉都没了。
‘是啊,有点可惜。’大艾也也觉得遗憾,不过眼尖的他在江面上看到了远处有一个黑点的移动。
冬天的江面是平静的,它没有夏日的那种波涛汹涌,也不似春秋时节有狂风刮来刮去,像小筏、舟船在江面上是最平稳的。
再仔细一看,竟有袅袅炊烟从黑点处高升,大艾也高兴到拍手,‘哈哈哈,说不定酒就这样来了!’
只见他一掌拍向水面,拍在与黑点处的反方向,小筏迅速度动了起来,向着黑点前行,那黑点越来越大,模样逐渐清晰了,看起来果然是一支与他们脚下差不多大小的舟船。
‘喂!’大艾也远远地就打着招呼。
舟船的甲板上坐着两位老朽,他们围着火炉,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一边吃肉,一边高谈论阔,倒像是一对世外仙人。
大艾也的呼喊声惊扰了他们,他们转过头,看到了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来的小筏。
‘唔唔,隔着这么远,老夫都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好像你我这,正缺了这鱼水之味。’长胡子的老者笑着说道,他好像馋了。
‘真的是天赐奇缘,竟然能与阁下在这江中相遇。’短胡子的老者朝着全身赤裸的大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