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嵩山这地方的雪总算是小了一点,没有昨日那么肆掠,不过依旧是山寒水冷、风刀霜剑的,朱王村的村寨已经被压垮了十数间,过腰的积雪也已将村中的路死死地盖住了,唯有那草棚结实,众人依旧是靠着磨盘围着火堆睡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点点寒冷,奈何这几日柴火烧得甚猛,干柴耗得差不多了,以致今晨的火堆小了很多。
忽然朱王村外的一阵‘当当当’的敲锣声震醒了饥寒交迫的村民们,也惊醒了沉睡中的步容他们三人,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陆游原起身说道,‘应该是诸葛义回来了,待我去看看。’
步容点了点头,他怕自己一说话就吵醒了怀中的朱子怡,整整一夜步容都用自己的内力将朱子怡抵御着寒气,所以她睡得甚是香甜,步容偷偷地在她小脸颊上亲了一口。
陆游原与步容一样,是中土武林的青年翘楚,他一个箭步便从草棚之中冲了出去,在空中三两个跟头便翻得老远,落下时脚尖也只是微微一点,在洁白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印记,这轻功甚是了得!
朱王村的村民们前日已经见识了步容的厉害,不曾想像陆游原这样的谦谦君子竟也是身怀绝技。
其实昨日晌午时分就已经出发的诸葛义现在才赶了回来,朱王村离当地的衙门并不是很远,明明就数十里地,诸葛义足足走了半个白天加一个晚上。
等陆游原到了门口,看到了诸葛义以及他身后十来位朝廷的官兵,他们身旁都有一辆木制的大推车,上面堆着满满的粮食,麻袋装的大米足有数十袋,腌好了的牛羊五六车,剩下的都是一些散装的玉米、咸菜,虽然称不上有多么的贵重,但是对如今的朱王村来说已经称得上是非常豪华了。
‘辛苦了,’陆游原抱拳对诸葛义以及他身后的官兵们说道,朱王村的村民们其实是与陆游原一起出来的,不过直等到这个时候村民们才赶到门口,积雪足足地盖过了他们的膝盖,陆游原忙对村民们吩咐道,‘大家快将这些吃的抬进村去!’
村民们已经快一天没吃上东西了,此时见到木推车上的食物都欢呼了起来,哪还管什么风雪,一股脑地蜂拥而上将所有的木推车都抬进了村子,陆游原笑着摇了摇头。
‘快随我进来喝一杯热茶!’陆游原忙对诸葛义与官兵们说道,伸手做请的姿势。
官兵们的模样甚是可怜,脸上被冻得裂开了,眉毛上也都上了霜,就连那身上的盔甲都结了冰,不难看出他们被冻得瑟瑟发抖。
诸葛义更是凄惨,他身上那白纱布裹着的伤口早已溃烂开,鲜血还未流出就结了红色的冰块,可能是因为连白天带黑夜的走雪路,自他腰部以下也都冻着了,他的双腿僵硬地像两个坚硬的木棍。
‘我走不了路了。’可能就是因为在村外站了这一会,诸葛义已经冻得不能走路了。
陆游原二话不说,一把将诸葛义从雪地上拔了起来,就像是旱地拔葱,然后把他架在肩上抬了进村,他身后的官兵们也跟着进去了。
‘快快快,’村长王勇在草棚中看到陆游原等人进了村,他忍着伤痛起身,忙对着身旁服侍他的妇女说道,‘快去准备热水、热茶!’
‘好!’王勇的妻子终于是笑着说道,然后便带着几位妇女一起去草棚之外挖了几块雪,用一个特别大的铁盆装着放在火堆之上。
步容能望见全村人都是喜上眉梢,那种兴奋喜悦之情当真是溢于言表,他在朱王村中的这几天总算是看到村民们笑了。
‘快去拿盆水来!’陆游原飞一般地将诸葛义扛到了草棚中,村民们见到陆游原肩上的诸葛义已经是快冻成了冰人,都紧紧地盯着他,心中所想都是这个肆掠他们村子的人竟然会为了村子变成这样。
‘可是水还在烧,’王勇的妻子焦急地团团转,她才刚刚将雪水放上火堆,加上火堆的火势不旺,那铁盆中的水还是冷得刺骨,‘这可如何是好!’
‘必须要滚烫的热水!’陆游原认真地说道,再过一会诸葛义估计就要冻死了。
‘这个简单!’步容将怀中的朱子怡递给身旁的慕容仙,然后双臂一挥,大手一张,一股磅礴的金色内力从他身上涌出!
顿时那火堆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再也不是之前的小火苗,仅仅几句话的时间那铁盆中的水就沸腾了,朱王村的村民们都惊呆了眼,目瞪口呆地盯着火堆,又转过头看了看步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官兵们从外面拎了一个大木桶过来,步容一把将烤红了的铁盆抬起,将热水倒了进去,然后陆游原将肩上的诸葛义放了进去,只见诸葛义浑身都在释放着冷气,头顶的蒸汽也是匆匆直冒。
过了好一会,诸葛义才慢慢睁开那只独眼,那木桶中的热水也已经冰凉了,他缓缓开口,甚是感激地说道,‘二位恩公又救了在下一命。’
‘你不要这么说,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陆游原笑着回答道。
‘你快去拿干毛巾跟大麻衣来,’王勇先对自己的妻子说道,然后他深深地朝着诸葛义鞠躬,久久不起身,然后又朝着步容他们三人鞠了一躬,朝着官兵们鞠了一躬,他深情地说道,‘我王勇代表整个朱王村,对你们所有人说声多谢!’
朱王村的村民们也都随着王勇弯下了腰。
‘你们快快起来,不必这样!’诸葛义赶忙说道,他从木桶中一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