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怎么样了?’余川笑着问大长老道,他轻轻地将无极剑插入剑鞘,然后双手收入衣袖之中,背于身后。
‘活得好得很,’大长老回答余川道,他望着余川,就像望着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他必须要时刻警惕着,以防这件艺术品在不知不觉间出了瑕疵,‘你留着武当的种干什么?别忘了当年善虚那老头是怎么对付我们的!’
‘大长老,您放心,我留着他,绝不是养虎为患,也不是见八卦门可怜,您见到这大瀑布了吗?是什么让它生生不息?其实每当它落下了,就是死去了,只是它却一直在轮转着!那小子的骨骼神奇,与我相仿,他日我若有难,您就知道他的用处了!’
这个吴更生,很可能就是余川的瑕疵,大长老见余川如此表态,便不再追问了。
‘我们回去吧。’余川上前扶过大长老。
‘如今中土的形势已经在变化了,你不表态吗?’大长老一边走,一边问余川道。
‘我料想东瀛人已经先发制人了,大夏跟中土武林,是守不住的。’余川笑着回答大长老道,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即使他这段时间闭关,不闻外界之事。
‘老夫的意思是,我们该站在哪边?’大长老严肃地问余川道。
‘中土。’余川直截了当、毫不犹豫地回答大长老道。
‘你闭关前,还在犹豫,东瀛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据探子来报,他们的五十万军队在东海上招摇而过,大夏的气运也是可见,天要亡它啊!我们若贸然站错了边,即使你再强,也是葬送了祖宗的千年基业啊!’大长老对于余川简短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
的确,如此站边,绝对不是余川的风格,‘你也说了,大夏跟中土武林,是守不住的。’
‘大长老,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绝对的信心,您就不要担忧了,’余川笑着安抚大长老道,他今日神功大成,才有如此喜悦的心情,说的话都比往日里多了许多,‘到时候您就在无极仙宫中等着,等着我的好消息,呵呵,中土跟东瀛,都不会是赢家,我区区两三万门徒,就能搅得天地不得安宁!’
如此自信,如此笃定,到底是余川狂妄自大?还是他早已掌握着一切?余川回头再望了一眼瀑布,仿佛透过瀑布望见了几个他未曾见过的身影,绝地,大当家,尊王,以及曾经饶他一命的宫本武藏。
‘好!’大长老不再质疑余川,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怕,就输了。
等到余川回到自己的无极仙宫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偌大的仙宫内空空荡荡,只能听到刻漏‘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不知怎么的,余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儿子余天盛小时候的影子,一直浮现,怎么都抹不去,余川有些气急败坏,他不断地反问自己,‘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他余川,岂是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的人?
这种情况,余川以前从未出现过。
过了一会,余川总算短暂地抛开了心中的琐碎,他轻轻地推开一间侧门,就在这时,数道掌印在暗中拍向了他!他单手一挥,掌印尽散,然后稳稳地将那人擒住。
‘啊!’那人疼得大叫道。
余川另一只手朝着灯台处内劲一使,数根蜡烛被点亮,顿时整个房间中一片亮堂。
‘哼。’余川冷冷一哼,然后将被擒之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被砸之人,正是当日被余川从武当山真武宫中救出并带回的小弟子吴更生!
只听到吴更生疼得捂着手臂大叫,‘啊!’
‘如此怯弱!’余川冷冷地对吴更生呵斥道,不过是这么一摔,男人,疼也要忍着!
‘你快放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吴更生被余川这么一嘲笑,顿时倒也不喊疼了,只是嚷嚷着回去。
‘回到哪去?’余川笑着问吴更生道,他就这么站着,凝视着地上的吴更生,心中想得很复杂。
‘回武当山!我是八卦门的弟子,怎么能在你们无极门这么肮脏的地方!’吴更生很有骨气地朝着余川大叫道,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与余川对视,刚才怯弱的他顿时没有了。
‘啪!’余川狠狠地给了吴更生一巴掌,将吴更生扇倒在地,然后他弯下腰,拎着吴更生的衣领,冷冷地说道,‘老夫带你回来,是保你的命,就连你那群窝囊的师父、师兄都保不住武当山,你拿什么保?’
余川望着吴更生嘴角的血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继续说道,‘你只有练成了一身本事,打败了老夫,才有能力回答武当山,不然,你就一辈子待着这仙宫之中,直到老死!’
余川说罢,便将吴更生放下,然后离开了房间,‘啪’的一声,侧门被关了起来。
吴更生倚靠在角落之中,透过蜡烛的火光,可以见到他正在瑟瑟发抖,他浑身冒着冷汗,他的裤子也被尿湿了,倒不是因为他被余川打了这一巴掌,而是,他刚才,不应该与余川对视,余川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他如此,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狠毒辣的眼神!
余川对着铜镜,抽出放在桌上
的无极剑,‘呲’的一声,将自己的冉冉白胡从中割断!
‘老夫这么会这样?’余川不断地反问自己,刚才那一刹那,他好像是走火入魔了,竟然对吴更生动了一丝怜悯之情!一个人无情,才无敌,他不能有了破绽!
‘啊!’一声惊叫吵醒了已经累到睡着的慕容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