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大帝的声音很轻,但听在八王爷的耳朵里,却如同雷霆万钧,炸得他耳膜发鼓刺痛,头皮发紧,整个人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
他不认为东周大帝是随便而已,对方的语气和态度,分明若有所指,可他对巫媛媛的用心,究竟是怎么被东周大帝察觉的?
八王爷自问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除了……岑刚!对方负责对卓沐风下药一事,只要不傻都能猜出来。
难不成是岑刚透露的,他是东周大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内奸?
八王爷嘴巴发干,咽了咽口水,脑中仔细回忆着过去让岑刚办的一应秘密事宜,生怕其中哪一件会引起东周大帝的不快和疑心。
身处麝香扑鼻,温暖如春,也许是全东周最豪华的书房之内,但八王爷却只感到肌骨发寒,头顶随时都有一双利剑般的视线紧盯着他不放,令他打心眼里感到恐惧。
“退下吧。”一阵长久的窒息气氛过后,终于等来东周大帝的声音,语气中无喜无悲,令人难测其心思。
“臣,臣弟告退。”八王爷有种虚脱感,闻言立刻行礼,又后退三步,这才恭恭敬敬地转身离开,明明浑身无力,但脚下仍轻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等他走出磅礴的宫城,压在身上的无形力量方才渐渐散去,八王爷抬起手,发现连掌心都是冷汗。
“王爷,您终于出来了。”岑刚领着车马一道上前,恭声问候。
八王爷循声久久地盯着岑刚,看他的视线再没有过去毫无保留的信任,令岑刚大为不解,一边摸自己的脸,一边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没事,只是本王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回王府吧。”从岑刚身旁走过,八王爷自顾自登上马车。
岑刚皱了皱眉,依他对王爷的了解,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尤其刚才的眼神,十分古怪。半想不出道理,岑刚也只能摇摇头,暂时不去理会,心等王爷心情好一些再问问吧,便坐上车辕,驾马掉头而校
马车内的八王爷也在沉思,他到底出身高贵,见识非常人能够企及。自古皇室中人,总免不了被帝王猜忌,尤其他的身份还很敏福
其实换个角度看,知道身边有皇帝的内奸反而是好事,至少证明皇帝信任他。另外,也能让自己更为警惕,不至于做错事。
只要不心怀歹念,不痴心妄想,守好本分,自己就永远是东周的八王爷,可保一世权势和富贵!
这样想着,八王爷终于感到了几分舒泰,旋即又想起东周大帝最后的话,内心中涌起一阵兴奋和刺激。
皇兄那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只要自己做得隐蔽,不管用什么手段和方法将巫媛媛弄上手,他都不会过问。
作为一个君王,断不可能无端起此事,解释只有一个,皇兄鼓励自己那么做,却又不好直言。往更深处想,也可以证明,皇兄并非真的器重卓沐风,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暂时做做样子罢了。
思及此,八王爷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以前他不敢动手,是碍于东周大帝的面子,现在连对方最大的后盾都站在自己这边,他还顾忌什么?
若连一个江湖女子都摆不平,他这个王爷干脆买根绳子上吊算了。八王爷不由哈哈大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发,奉旨赶往姑苏城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东周大帝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越发衬出他的气势。绕过书桌,他走到后方屏风的书柜前,伸手握住其中一个缕金琉璃玉瓶,轻轻一扭。
无声无息中,左侧的木柜竟向左横移,出现了一个三尺宽的方形通道,等东周大帝走入后,通道又自动合拢,从外表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通道的顶壁,每隔数米便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整个通道亮如白昼。
一番左弯右拐后,在通道的尽头处,竟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被儿臂粗细的铁索穿透全身,死死钉住的人。
此人应当在这里关了很久,头发一直披散到脚跟,双手双脚的指甲都有六寸多长,呈卷曲之状。四肢十分枯瘦,被铁索穿透之处的伤口早已长出了新肉,混着变黑的大片血渍,看起来与铁索融为了一体。
通道一边,开凿出一个用于出恭的空间,从铁索的长度看,刚好够此人进入。由于密不透风,浓浓的臭味与被关者身上的血腥味一起扑面而来,幸亏东周大帝时常带着麝香进入,中和了这股味道,否则非要当场作呕不可。
“皇叔。”走到近前,东周大帝喊了一声。
被关者微微抬起头,视线透过黑白交杂的头发,似乎在感叹:“半个月没见你,看来你的日月精气又到了要补充的时候。”
东周大帝:“侄儿可不及皇叔的赋异禀。当初皇叔仅仅花了二十多年时间,便练成了日月经纶大法,实为我皇室的不世才。”
此话引来被关者的嗤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悔恨:“才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你们父子俩的阴谋算计之下,成为供你练功的器具。”
也许唯有圣地级势力,以及极少数皇室中人才知道,许多年前,东周皇室曾出现过一位旷古绝今的武学才,不到四十岁,便将五星级别的日月经纶大法练到了圆满层次。
更为惊饶是,这位皇室才曾出游东海,竟在无意之中,令他窥见盖世奇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日月经纶大法提升到了六星级别!
此人赋绝高,但心性却十分单纯,为了振兴皇室,不忍让绝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