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营地背靠山脚洞穴而临时建立。营地右侧和背后是山,左侧是条陡坡河川,前方是城墙——还算凑合的简陋木制城门,能供三米高的生物两只挤着同时通过,门本身由数根粗树干捆绑而成;还算凑合的简陋木制箭塔,城门左右各一,紧密栅栏般的护栏,胡乱交叉搭建的支架仿佛被蛮牛撞一下就会散掉;所谓的城墙,就是栅栏。全是削尖一头的粗树干,竖着的以及如同拒马那般斜向外的两种栅栏交叉相间。
兽人的武装和数量比任务详情描述的更具威胁性,哥布林的数量比逾期要少。他们严阵以待。
攻城计划——「刃盾慕风」正面进攻吸引火力,「赤见潮汐」趁机从河川侧翼迂回,由内部打开城门。
这样的安排基本合理。「赤见潮汐」的队长因为种族关系,更适合渡河,而「刃盾慕风」有两名战士,能承受来自守城方的更多伤害。
第二天清晨,
按计划行动。
「刃盾慕风」按计划,但「赤见潮汐」遇到了意外情况,临时绕了远路,这无形中让负责正面吸引火力的友队置身于更大风险。
没办法,必须绕远路。
队长蜥蜴人……
“——卡乐卜!都说过好几次了,我是「半」蜥蜴人。半。有一半人的人类血统,没看到我的脸庞和人类很接近吗?”
“哦哦!”
卡乐卜对队长的打断暗暗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
队长半蜥蜴人为了稳妥起见,坚持带队绕行了更远的路程。这期间由于处于下风处,可可闻到了敌人的臭味,两名弓手也看到了极远之处躲藏着若干伏兵,而卡乐卜敏锐的听力也捕捉到了异常的低音。
在「赤见潮汐」预订的奇袭位置,早就有兽人和哥布林潜伏在河岸的水草里,等待冒险者们自投罗网。
于是,「赤见潮汐」兜了一个更远的弯,缓缓的绕行至伏兵的背后。这期间,螳螂与黄雀的角色不断交替变换,已经说不清谁才是真正伏击方。
一个兽人领队,一个兽人萨满,八个兽人,六个哥布林,很凶险的情况。
「赤见潮汐」唯有暂时按兵不动,即使「刃盾慕风」已经开始发起正面进攻了。两支队伍都没有法师,无法远距离联络。
突然敌人伏兵开始内讧!
战斗毫无预兆的开始,并且在极短时间内结束。就好像是蓄势待发已久,兽人领队突然砍落身旁萨满的头,然后率同伴击杀了四个普通兽人及四个哥布林。不知道为什么内讧,但转眼间死了一半。
活下来的也并非平安无事。
莫名其妙的出现的绝佳机会,「赤见潮汐」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从背后发起攻击,队长和另一名弓手发挥了巨大作用,未等短兵相接就已经奠定了胜局。收割了尖叫逃窜的哥布林的首级后,「赤见潮汐」片刻不停的爬上河岸,自侧翼直取城寨。
“他们为什么内讧?”
“大概是权力斗争吧。兽人部落的战士和萨满本就不易和睦共处,再加上从昨天就泡在河水里苦等冒险者出现,早已失去了耐心。”
总之,这边运气极好,但那边运气却不行。
当「赤见潮汐」迅速杀掉仅有三名哥布林把守的城寨空地,然后从背后射杀城墙上和箭塔上的敌人时,
3级游侠已经死了。
还是迟了一步。
精灵魔射手向你缓缓走了过来,扶着胸口低语道:“他是因为保护我而死的。按照预定计划,两个举盾战士,分别保护游侠和武僧,而我则在两个盾牌缝隙之间进行反击。整个残兵营地的兽人比想象的还要多,兽人们自从我射出第一箭后彻底放弃了射击其他四人,转而集火我。全部的箭矢仅仅冲着我一个人飞,那不是两个盾牌能保护得了的。”
当精灵侧腹中了一箭,跌倒在盾牌保护之外,已是死定。
3级游侠离得最近,露出脑袋伸手去拽精灵,当场被射中后心,两箭。武僧慌忙把精灵和游侠拽了回来,但后者已经受了致命伤。
两支小队,唯一一个会使用治疗法术的人是2级兼职吟游诗人的卡乐卜。
血止不住。
等到城墙和箭塔上的敌人被杀光,城门开启,卡乐卜冲到游侠身旁时……需要的已经不再是治疗术了。
·
不知何时,卡乐卜吹起了自己的笛子。
悠扬却沉痛,美妙的音色在大厅里久久回响,仿佛不忍离去。仅仅刚认识没几天的同伴,但对于「刃盾慕风」来说,死去的游侠是个容易相处的好家伙。是他带着两支小队一路上平安抵达了残兵营地,就和他自称的一样,是个优秀的引路人。你能远远看到,「刃盾慕风」的战士低垂着头,武僧别过脸去,而少年队长仰着头绷着一张犹如钢铁般的脸,唯有这样,他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才不会流出来。
悲伤的风死于大厅四壁间,
紧紧抱着沉痛的笛声。
一时间,你被已经对冒险者丧生习以为常的海瑟薇,被见过太多不幸死去的劳米,被或早已哭过或强忍泪水的冒险者们所误导。被误导好像没出什么事。
伴着卡乐卜的笛声,你盯着搁置在地上的尸袋,这才首次真切意识到
……死了一人。
·
敌人在山洞里建造了临时的居所,也构造了简陋的防御工事。被杂兵围绕,在尽头一张四米高台上的木质大型座椅上,坐着手持巨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