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毫无预兆地下起雨来,傅殊脸黑如锅底,心头腹诽:果然遇上这丫头就没好事。
长宁试着运功疗伤,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还不知道这是哪里,身上的伤还在往外渗着血,若是运功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就很危险了。
那些黑衣人训练过人,又是冲着阿瑶而来,想必来头不小。现在她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那些黑衣人还有没有同伙,都怪那个老家伙,既然已经救了她为何不干脆将她送回去?
长宁口中念叨的老家伙正猥猥琐琐地跟在傅殊身后。
“啊趄。”老家伙揉了揉鼻子,是谁在骂他?
傅殊冒雨走在前面,毫无意外地又发现了线索,头微微向右偏,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深秋的日头下得早,不多时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又到岔路口,傅殊对地上明显的血迹视而不见,掉头往另一处走了。
老头在后面气地跳脚:“好难缠的小子,还是这么讨人厌!”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出来的匆忙,还没给长宁疗伤,这小子不上钩,那他只能掉头回去先将长宁送回去。
这样想着,老头瞪了一眼傅殊消失的方向,骂骂咧咧地往回奔。
“不知前辈是何人?”
快到洞穴时,东阳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
果然见傅殊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真是个不讨喜的小子。”东阳横了傅殊一眼,眼睛看向洞穴:“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傅殊虽然笑着,眼里却并没有多少温度,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一个干瘪瘪又举止怪异的老头鬼鬼祟祟,无论是谁都会怀疑吧。
傅殊一眼就看出老头修为非凡,其实力怕是可以同师父一战了。江湖上与师父年纪相仿,还能有能力一战的。
“前辈可是东阳道人?”
见自己被认出来,东阳非但没有气恼,反而眼冒精光,围着傅殊走了一圈:“不错,看来那老秃驴挺会找徒弟的。”
傅殊嘴角一抽,师父和这东阳道人的渊源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今日一见师父的评价委实非虚。
“郡主得东阳先生相救实乃大幸,请先生随殊一同入内。”傅殊面色略微古怪,这东阳道人是丫头的师父,此番相救并不稀奇,奇就奇在既然已经把人救下来了,为何又将人藏到这儿?
东阳闻言面色一僵:“使不得,使不得,我现在进去我那小徒儿可不会放过我。”
他知道妙德已经把阵法的事告诉她了,他赶在徒弟醒来之前溜走自然是怕长宁追问。他的徒儿他知道,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眼下时机未到,他还是避着点为好。
傅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东阳确有可疑,负在身后的手暗暗蓄力,猛地一掌挥出。
无形的气流夹杂着强大的内力直奔东阳面门而来,东阳一个激灵,纵身跃起堪堪避开这一掌:“你这小子,发的什么疯。”
“殊想向前辈讨教两招。”傅殊欺身而上,手上运力一掌挥出。
东阳抬手虚虚一挡,与傅殊的掌风迎头撞上,双腿猛一哆嗦,一张老脸青白交错。嗨,太久没活动筋骨,竟然被一小辈逼得后退,东阳再不敢轻敌,脚尖一点跃向空中:“小子,今日本道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与你计较了。”
丢下这句话,东阳不再久留,潇洒离开。
傅殊眉头一扬,这老头当真就是东阳?
长宁听到外面的动静,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可左脚失血过多已经麻木,等到好不容易站起来了,整个人又如脱力一般倒在床上。
山洞里更暗了,傅殊内力浑厚目力也不算差,因此勉强能看到长宁的所在。
傅殊走进山洞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不自觉的停了一瞬,一双黑瞳紧紧攫着床上的人。虽然明知道东阳不会见死不救,可他还是忍不住心惊。
长宁也抬起头,朝着洞穴的入口:“多谢世子搭救之恩。”
谢他,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来之前,长宁曾想过,若是她真死在这里该有多不甘心。大仇还没报,二房还没死绝,她怎么能死?
傅殊只一瞬间的失神,深深看了一样长宁,脸上又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郡主看起来可真狼狈。”
正说着话,洞外一声惊雷劈下,照亮了洞**的情形,长宁苍白的容颜也暴露在傅殊眼前。
傅殊皱着眉快步上前,越靠近床榻鼻翼的血腥味越重。
“不劳烦世子了,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长宁实话实话,她那混蛋师父虽然将她扔在这儿,可该止血的地方也并未放过。
傅殊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从前为什么会觉得这丫头聪慧?
“你以为今日我们还回得去吗?你的伤口若不及时上药怕会不好。”
屋外的狂风挟着雨,噼里啪啦打在树上,水珠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在幽暗的洞穴更为清晰。
天已经全黑下来,雨也这么大,若是只有傅殊一个人定能顺利回去,只是带上一个受伤的她,先别说伤口不能碰水,她现在连走出去都费力。
这样想着,长宁也不自觉开口:“请世子将药放在床边,我自己来。”
傅殊难得没有呛声,顺从地把药放在床边:“若是不方便,你可以叫我的。”
说完就走到洞穴门口,背对着长宁。
长宁听到动静嘴角也不住向上扬起,伸手将药摸过来。
这样狭窄昏暗的洞穴,傅殊的感官也被无限放大,刚刚递药的时候甚至可以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