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国公主在裴府出事这事可不小,夜国虽只是大宁的臣国,可夜未央不止是夜国的公主,她还是宁文帝最疼爱的侄女儿,明月公主当年的出嫁夜国的义举举国都知道,现在明月公主亡故,可她的独女却在裴府出了事,这下子就算皇后求情也没法平息宁文帝的怒气。
彼时裴正清刚将傅殊与宗朝渊送走,后脚就听到裴福传来的消息,一时之间耳中轰鸣,勉强站住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福苦笑:“老爷,这事您最好还是将二爷叫来。”
“老二?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裴正清疑惑道,自从老二被罢了官就一直在府中谢客并未外出过。
“是二小姐送了一盘糕点过去,全被夜国公主吃了,不到片刻公主就晕了过去,七公主已经着人拿下了二小姐,进宫报信的人应该都到了。”裴福越说头越低,也不知裴府是怎么了,这一年来坏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夫人自从被二夫人气倒以后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消息这才传到前院来。
“宁丫头呢?”裴正清记起宁丫头是昆仑毒医,更与那夜国公主有师姐妹的情谊,不管为了裴家还是为了公主,此刻都离不了宁丫头。
“大小姐已经在替公主看诊了,此刻还没消息传来。”
“去,立刻将三位爷叫来!”裴正清喝道。
“是!”裴福匆匆退下,连礼都忘了行。
话分两头,外面乱得一团糟,观澜苑里大门紧闭。
“师姐,人都走了,你快起来。”长宁好笑地看着师姐赖在榻上,睫毛煽动着,在白皙如玉的面上打出一道剪影。
“长宁姐姐?”沈乐瑶没反应过来,迟疑地看着榻上的佳人。
“师妹,你真无趣,我这是在给你报仇呢!想必你平日受了不少气吧。”夜未央也没想过能瞒得过长宁,索性直接坐起来,抱怨道。
“这...表姐...”沈乐瑶捂着嘴,将话咽进肚子。
“好阿瑶,你不是也看那二小姐不顺眼吗?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夜未央俏皮地眨了下眸子。
长宁无奈地摇头:“等下大夫来了看你怎么办。”
“这不有你吗师妹,你可是堂堂鬼医啊,就随手帮我下点药多好。”夜未央搭上长宁的胳膊,谄媚道。
“表姐...你胆子真大!”这事可不是小事,闹不好惊动了父皇就是欺君啊!
想到父皇震怒的样子,沈乐瑶不禁有些同情起二小姐来。
果然是知父莫若女,此刻消息已经传回宫中,宁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徐福接到消息,想到宁文帝对夜国公主的疼爱不禁身子一颤,脚下不停闪进御书房。
“陛下,出事了!”徐福哀嚎一声,跪在地上。
宁文帝抬起头:“出了何事?”御书房是重地,平日他批阅奏折的时候连徐福身为贴身太监也是没资格入内的,今日竟然连规矩都忘了,想来怕是真的出事了。
“未央公主昏迷了!”徐福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颤抖道。
“什么?未央怎么会昏迷?到底是什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宁文帝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在御书房走了起来。
“据说是吃了裴二小姐做的糕点,七公主与未央公主在一块呢。”
“裴家?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这是要造反?来人!立刻派兵围住裴家救回公主!”门外侍卫领命,宁文帝顿了顿觉得还是不妥:“朕亲自去!”
“陛下不可!”徐福扑上去抓住宁文帝,此刻顾不上许多,帝王出宫是大事,若裴家真是造反了,皇帝此刻出宫实在危险。
“陛下不可!”皇后自殿外走近,恰好听到宁文帝要出宫的消息,脚步加快。
“皇后?”
“陛下,未央与小七是拿了臣妾的腰牌出的宫,此事臣妾脱不了干系,臣妾愿往裴府接回未央!”皇后顿了顿,接着道:“陛下万金之躯,裴家若真有什么不妥无异于将陛下置于危险之地,陛下要为大宁百姓考虑。”
徐福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泣道:“娘娘说的是啊,陛下。”
宁文帝看了一眼皇后,最后妥协道:“罢了,此事就交给你,皇后务必要将未央带回来。”
“臣妾遵旨。”
观澜苑
此刻除了还在养伤的陈氏无人知会,裴家老太爷老夫人,三位爷和三位夫人都在观澜苑。
长宁与沈乐瑶从卧房中走了出来。
“宁姐儿,公主如何了?”老夫人颤巍巍地上前问道。
长宁心中不忍,拍了拍祖母的手:“祖母宽心,公主无碍了。”
“长宁!青衣在哪?”裴子书问道。
沈乐瑶秀眉微蹙,不悦道:“裴二爷似乎不懂规矩,谋害夜国公主,意图破坏两国邦交,您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裴青衣而是裴家上下这么多口人。”她也是学着傅殊哥哥那番话现学现卖。
裴子书倒退两步,裴子业眼尖及时扶住二哥。
“本宫要立刻带表姐和裴青衣入宫,长宁姐姐也要随行!”沈乐瑶话音刚落,隐在暗处的暗卫就将裴青衣提了出来。
“皇后娘娘到!”
众人面面相觑,皇后凤驾到来竟然无人通传,他们尚未去门口迎接。
裴正清长叹一声,此事已经惊动宫里,怕是不会善了了。
“老臣裴正清,恭迎娘娘凤驾。”
院中众人一起下跪行礼。
皇后在人群中看到沈乐瑶,顾不上喊平身,就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喃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