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救救陛下!”没人取下徐福口中的东西,是以徐福这话说得极为模糊。
也不知傅殊听没听懂。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沈玄裔看了一眼台阶之下已经渐渐朝这边靠过来的,身着傅家军军服的士兵。
他认得这些人,不是他的人。
夜风吹过,沈玄裔身子晃了晃,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若不是章义眼疾手快,只怕沈玄裔倒是真的会从这台阶之上滚下去。
“自然是要问问五殿下是什么一丝。”顿了顿,傅殊幽深的黑瞳微微一闪:“殿下莫不是以为这无极宫是骁骑营,任殿下进出?”
骁骑营!
傅殊果然知道了。
这些人,若不是他提前知晓,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傅家军的人。可傅殊不光能分清,反而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是他骁骑营的人手。
“王爷,不如与本殿做个交易?”沈玄裔强自稳定心神,鬼道还没有出现他不算彻底输了,拖过去!只要能拖过去,他就还有机会。
他不信鬼道会放弃他。
傅殊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黑瞳微微眯起,似是一只慵懒的猫儿:“殿下还有什么能换的?”
“呵。”沈玄裔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笑意:“王爷未免太看不起本殿了。”
说着话,沈玄裔的视线重新转到了宁文帝身上。
只消一眼,宁文帝便看出了沈玄裔打的是什么算盘。都说了知子莫若父,他果然是没看错人。
傅殊的目光顺着沈玄裔的动作看了过来,宁文帝在他面前像是不存在一般,视线直直越过了宁文帝。
“其实本殿与王爷也算的是有些渊源...”沈玄裔看了一眼傅殊的脸色,他知道宁文帝是他目前唯一的筹码。
技不如人,与其失手被擒多年努力葬送,倒不如摊开了与傅殊做一个交易。他知道傅殊的身世,清楚傅殊的性子自然也清楚父皇的性子。这样想着,沈玄裔略带怜悯的目光停留在傅殊身边:“本殿知道王爷这么多年来,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今日便让本殿帮王爷将这口气出了如何?”
“孽障!”宁文帝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自从沈玄裔带兵冲进无极殿那一刻起事情便失控了。饶是他自诩了解沈玄裔,也实在没想出他竟敢逼宫谋反。
因为在宁文帝看来,老五虽然惯来心狠手辣,但总归还是顾忌着名声的。只要还顾忌着名声便好说,可万万没想到临到最后的关头,老五竟然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沈玄裔这番话便是笃定了殊儿心中对他的怨恨,想要拿他做最后的筹码。
似是才看到宁文帝,傅殊收回视线继而重新看向台阶之下。
许是站得高了,夜风吹得傅殊的衣裳猎猎作响。
见傅殊不答话,沈玄裔心中急速转动,莫非傅殊不满意这个筹码?
这样想着沈玄裔额间少见的出现了几滴冷汗,其实他也明白,这个筹码在傅殊看来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尤其是现在局面已经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傅家军占了上风,若是傅殊生擒了他,宁文帝照旧落在了他手中。
越想沈玄裔心中越是堵着一口气,他甚至不敢想为何傅家军会突然出现在离驻地千里之外的上京,并且让他狠狠吃了苦头。
良久,在沈玄裔的忍耐力终于快到临界点时,傅殊的声音才幽幽响起:“殿下果真如殊想象般愚蠢。”
沈玄裔知道他的身世,依他的心思不可能看不出宁文帝对他的心思,自然也猜的出他心中的怨恨。
恨又如何,若是仅凭心中那点子恨便放过沈玄裔未免太过愚蠢了。
“傅殊!你可知他是如何对你的?”沈玄裔咬着牙:“若不是他暗中授意,你外祖家也不会落得远走上京的下场。”
“你!”
沈玄裔还想说些什么,脖子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牢牢禁锢住般。
大掌微微收拢,沈玄裔抬手朝傅殊打去,无奈挥出的内力在即将碰到傅殊的前一刻被傅殊身前无形的气打散。
“来人,拿下。”傅殊再懒得与沈玄裔废话了,挥了挥手。
台阶之下的傅叶早早便准备着,此刻终于听到傅殊的命令便带着人一拥而上。
沈玄裔不是不想跑,也不是不反抗,而是他到今日才知道傅殊的武功真的太可怕了。他也习武,且后来还得了鬼道指点,本以为即使打不过傅殊也不至于太过落了下风。
没想到他还没见到傅殊出手,自己便率先被制住了。
见沈玄裔在傅殊手中,章义也满脸急色不敢轻举妄动。连殿下的武功在傅殊面前都不堪一击,更何况他们。
沈玄裔一张俊脸因为窒息被涨得通红,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的如此窝囊的时候,那股无形的气终于消散。
空气在一瞬间争先恐后的用尽肺部,刺的沈玄裔肺部一阵抽痛。
傅叶带人大步上了台阶,便将沈玄裔压住。
沈玄裔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顾颈间的疼痛:“你当真不顾他的死活了吗?”
沈玄裔口中的他,除了在一旁被当了半天人质的宁文帝外还有何人?
提到宁文帝,傅殊眉眼不动,温和道:“五殿下,陛下的身子你最清楚,若不是提前在他身上下了药,相信今夜你也不敢进宫吧。”
宁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傅殊说的不错,他自己的身子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他确实已经油尽灯枯了,若是不出意外今日便是他的寿数。
傅殊方才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