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离边南将军府颇有一段距离,再加上长宁这次分量下得足,也不担心杏月挽秋会中途醒来。
谢七怕颠簸,马车赶得不快。
长宁正好眯着眼小憩起来。
谢七听见马车中传来小姐均匀的呼吸,弯了弯嘴角,将马车赶得更慢了。
长宁在睡梦中无意识露出一抹浅笑。
一路走来,原本半个时辰便能到的距离生生让谢七赶了一个时辰出来。
估摸着小姐应该睡得差不多了,谢七才勒住马,马车便稳稳停了下来。
黄康见谢七驾着马车停了下来,便下了台阶问道:“谢姑娘。”
谢七笑着点了点头。
“黄副将,今日上门叨扰了,不知宗将军可在?”长宁小憩了半个多时辰,精神也好了许多。
黄康听出了长宁的声音,恭敬回道:“回郡主的话,将军这会应该正在练武场,郡主找将军可有要事?”说罢顿了顿,黄康接着道:“将军早就有言郡主到访可直接入内,郡主请。”
长宁撩开帘布,下了马车:“多谢黄副将,只是这马车能否直接赶进去?”
黄康闻言,趁着帘布晃动间偷偷瞄了一眼,见马车里横躺着两个人,这便严肃道:“来人,将马车赶进去。”
一旁约莫十五六岁的士兵康秦便小跑上前:“郡主。”
“有劳了。”
康秦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长宁,可这却是长宁第一次对他说话。
之前长宁还在将军府养伤的时候他就见过长宁,虽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但长宁清丽的容颜一直印在他心中,今日能跟长宁说上话。
康秦激动地小脸通红。
黄康没好气道:“还不快帮郡主将马车赶进去。”
说罢转头看向长宁,伸手做了个请:“郡主,请。”
“主子。”长宁正要进去,却听身后传来谢暗的声音,停下脚步。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谢七不客气道,这小子领着京兆府的官差去拿人都墨迹了这么久,这怎么这么块就来了。
按理说京兆尹不是应该也审审谢暗吗。
谢暗自然明白谢七在想什么,睨了谢七一眼:“我这不是担心主子吗,就你在主子身边我可不放心。”
说罢便郑重看向长宁,正色道:“主子,京兆府尹并没有审属下,只让属下转告多谢主子的援手。”
果然如此。
长宁挑起唇角,笑容莫测。这风四海当真上道。
“走吧。”
这不是长宁第一次到将军府,因此便熟门熟路地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此刻大约站着十来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正在比划功夫。
宗朝渊一身白衣,束起袖口也下场比试起来。
胡韩拿了两把宣花板斧,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抡着双斧朝宗朝渊冲杀过来。
宗朝渊没拿武器,以手作剑抬手轻飘飘一挡,便挡住胡韩这雷霆一击。
右臂轻轻向前一推,胡韩便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朝他逼来,生生将他逼得向后倒退三步。
好不容易止住颓势,胡韩双眼一立,腮帮子鼓起大声喝道:“将军,恕属下得罪。”
说罢,胡韩脚后跟猛地一蹬,地面微微裂开裂缝,整个身子越向空中如小山一般猛地朝宗朝渊扑下来。
宗朝渊身子一转,整个人凭空消失在胡韩身下。
胡韩失了目标,堪堪止住冲势,稳稳落在地上。两把宣花板斧被他拿在身前,小心的向后看过去。
就在此时,宗朝渊出现在胡韩面前,身姿极快,不一会便来到胡韩面前。胡韩猝不及防,匆匆抬臂一挡。
宗朝渊一掌看似软弱无力,却是留了无数力道。胡韩目光一凛,真准备全力接住宗朝渊这一掌...
十丈,五丈,一丈。
宗朝渊余光掠过一旁站着的长宁,堪堪收回掌力,笑道:“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渊向郡主赔礼。”
“是我又来叨扰将军了。”长宁立在一旁淡淡笑道。
“郡主不必客气。”宗朝渊的目光随即被被康秦赶进来的马车吸引住,目光一闪开口道:“今日就这样吧,先散了吧。”
场上站着的十多名汉子,闻言不约而同多看了长宁一眼这才离开。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宁郡主啊,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呢?胡韩挠了挠后脑勺,朝宗朝渊笑道:“既然如此,那只有下次再和将军切磋了。”
“嗯,下去吧。”
见马车已经赶进来了,康秦便笑着下去了。
偌大的练武场,谢七与黄康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实不相瞒,今日乃是有事情想请宗将军帮忙。”长宁脸不红心不跳道,她已经欠了宗朝渊太多人情,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宗朝渊最欣赏长宁的坦诚,闻言扬唇道:“郡主请开口。”
说话间,马车里传出一声嘤咛,不用长宁开口,谢七便大步上了马车。
杏月药效刚过,刚一睁开眼,见四周不似寻常景色。谢七随后上了马车,杏月猛地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
“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杏月见谢七冷笑着靠过来,不由开口道。
“事到如今你怎么不装了?”
杏月直觉不好,起身便想逃。可马车空间不大,杏月刚抬脚便被地上的人给绊倒。
“挽,挽秋?”杏月瞧见地上人的衣裳,吓得以手撑地猛地向后倒退过去。
谢七懒得与她再废话,右手作刀猛地朝杏月脖颈处劈下。
杏月猛地吃疼,两眼一翻便